明路見我遲遲沒回話,再次問我:“大人,可要請他進來?”

我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也罷,且看看他過來有什麼事。

很快,明路便領著裴懷民走近。

他雙手負在身後,穩步走來,一副清瘦文臣的模樣。

見我坐在原地,一動未動,一如記憶中皺眉斥責:

“怎麼見了父親,還不知道問好?”

“莫不是你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功勞甚大,便能目中無人了?”

我無聲笑了笑。

父親?

“可我記得,自己似乎已被趕出裴家。”

當初我與沈晚舟被皇帝賜婚,裴懷民大喜。

連聲誇讚我給裴家找了好助力。

我當時早已明白裴懷民這人的虛偽,便並未多說什麼。

後來,我為了沈晚舟要辭官,他大為惱怒,甚至叫管家拿來家法伺候:

“我們裴氏子弟讀書識字是為了什麼?你苦讀多年,難道隻是為了一個女人嗎?”

若裴懷民真是恨鐵不成鋼的好父親,我定然深受感動。

可我被棄留在詹州老家多年,他從未關心過一句。

隻是在我高中進士時,他才恍然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孩子。

許是我那時也執拗,不願聽他,於是乎,他要與我斷了關係,以此來威脅我。

結果,可想而知。

而現在,他居然主動登門來......

聽到我這麼說,裴懷民捋了捋特意蓄的美須,無奈歎了口氣:“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

“血緣親情,總是斷不了的。”

可我不願認他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難道真為了一個女人,連父親都不要了?”

“況且你們早已和離,她都成了......王妃。為父親自上門來找你,你難不成還想把我趕出去嗎?”

說到最後,他臉色微沉,顯然已經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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