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墨望著鳳九顏的眼神，充滿報複的快意。

“我不後悔做這些。從小到大，你搶我的東西還少嗎？

“當年我餓暈在孟家，憑著我乖巧懂事的性子，一定能留在孟家，並讓他們收我做女兒，可師姐你非要橫插一腳，讓他們收我為徒！轉頭你就做了他們的養女！這孟家大小姐的位置，是你搶我的！同樣被親生爹娘拋棄，同樣在孟家，你就是想比我高一等！”

鳳九顏驚訝於，喬墨從那時起就恨自己。

失望中，透著冷冽。

喬墨竟然以為，沒有自己橫插一腳，她就能留在孟家嗎！

豈不知，她連被收作弟子的機會都沒有！

喬墨竟為此恨她，竟為此......

鳳九顏不想解釋。

她曉得，這些都是喬墨的借口，為了作惡，給自己找的借口。

喬墨既然知道鳳家的事，就知道，她從小被養在孟家，師父師娘本就是她的養父母。

談何搶了她喬墨的位置！

一個已經入了魔怔的人，是怎麼都叫不醒的。

喬墨這邊言之灼灼。

“在你闖蕩江湖那幾年，是我伺候著師父師娘，他們明明就很疼我，你回來後，又不知耍了什麼手段，他們眼裡就隻有你了！

“後來進了軍營，明明我武功不差，也可以有一番作為，你卻要我做暗衛。做你的暗衛！

“不知道你在師父麵前說了什麼，師父竟還要趕我走！你是怕我搶走你的戰功吧！師姐，你真自私！

“就連段大哥......段大哥以前也是喜歡我的！他第一天來北境，是我給他指路，沒有遇見你之前，他眼裡隻有我的！是你把他搶了去！”

鳳九顏神色微凝。

難道喬墨......

喬墨恨恨地注視著她。

“為什麼所有我在意的人，都會選擇你啊！

“我感覺我頭頂總有塊陰影，它跟著我，我恨死它了！我知道，隻有成為你，我才能滿足！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喬墨，比你強！”

喬墨仰頭看上方，指了指，“你瞧，現在那陰影沒了。我已經是孟少將軍了，我還是孟家的女兒......”

鳳九顏已經完全不認得她了。

曾經那個活潑天真的小姑娘，竟變得如此狠毒。

她失望至極地開口。

“你恨我所擁有的，但你可曾看過你擁有的？你若學不會正視自己，那頭上的陰影，永遠除不掉！”

喬墨立即駁斥。

“不！除得掉！隻要你離開，所有人眼裡就隻有我了！可是......該死的，為什麼皇帝要把我調到皇城，做什麼監門衛！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給他看門！”

她臉色獰然，望著鳳九顏，突然又笑了。

“師姐啊師姐，我是打不過你，動不了你分毫。

“所以我隻能折磨鳳薇薔，看著她那張臉，就像是師姐你被我折磨、跪在我腳下求饒，我折磨了她一夜，真是痛快......唔！”

鳳九顏手中的劍尖一轉，刺入喬墨的右胸膛。

她看著無比冷靜。

可心裡早已怒海翻騰，幾乎要控製不住情緒。

喬墨吃痛，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

“血......師姐，你竟然真的忍心對我動手。”

觸及鳳九顏眼中的肅殺寒意，她咬著牙道。

“師姐，你不能殺我。

“我現在可是孟少將軍，是北大營的定海針。

“孟少將軍若死了，北方會大亂的。

“你知道有多少部落虎視眈眈地盯著南齊嗎？”

鳳九顏沉聲道。

“你真當自己是孟行舟麼。”

喬墨用手抓著那劍刃，防止鳳九顏再往裡刺，她手掌被劃拉了一道傷口，吐了口血沫，不屑又無畏地說。

“是，我假冒孟行舟，但你可是冒充皇後嫁入皇宮啊！

“何況，我一個孤兒，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你呢？你身後有鳳家，還有你在意的孟家。

“我們兩個，誰的罪名更大些？誰牽連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