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頓時就急眼了。
“你一個女子,懂得什麽是軍伍!”
薑哲手掌一伸,介紹道。
“勇武營主將嶽天成遺女,嶽蟬蓉!”
王大山一副你特麽騙我的表情,一點也不信。
“要不咱倆過過手,試試我嶽家的槍法?”
“不必,我信,但即使是嶽將軍的女兒,也不能說我敢死營不敢死!”
薑哲一副想聽故事的臉。
“那你說說,邊境破碎,你敢死營既沒有戰死,也沒有隨軍後退,反而穿著老百姓的衣服到我雲縣來,是因為什麽?”
王大山看看四周圍著的人,似乎不願吐露。
薑哲揮揮手,有嶽蟬蓉在身邊,這些衙役都是些擺設。
等人四散離去,隻剩下三人之時,王大山這才說出原委。
“大人,敢死營的兵卒各個敢死,但奈何來了個校尉做主官。”
“等等,你不就是敢死營的校尉嗎?”
大夏朝軍製混亂,雜牌將軍一大堆。
邊軍按照編製一共一百營,每營三千人,號稱三十萬精銳。
實際上能打仗的也就不到二十營,每營三千不到,湊合著五六萬人。
就這還有吃空餉的,可見邊軍糜爛。
一營有一校尉帶領,下屬三個都尉,每個都尉下麵十個百夫長。
但有時候也會派一些中郎將甚至將軍暫時代管,主要是打仗的時候。
就像嶽蟬蓉老爹一樣。
這王大山說的也是一個意思。
但勇武營來了個好主將,敢死營卻遇上個怕死的窩囊廢。
“那主將年不滿三十,騎馬尚且生疏,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公子哥,竟然是個校尉。
“我等固守牛頭寨,突然一日讓我調配一千兄弟護送他去後方,說是有重要軍情。”
“我還納悶,蠻子兵即將攻來,一營主將怎麽能走?”
“等我們走後,牛頭寨就被草原蠻子攻破,留下的兩千同袍竭儘戰死!”
“等我護送他回到後方,這家夥竟然偷偷溜了,去了州城,還說我等一千人臨陣怯敵,導致牛頭寨破!”
“故我等軍伍,莫名其妙成了逃兵!”
“無處可去,前有蠻子兵,後有州軍抓捕,隻能在這邊關附近遊蕩。”
說到最後,這鋼鐵一般的漢子竟流下了淚水。
他們這一千人,甚至有些羨慕戰死的同袍。
至少他們死的壯烈,死的其所,死的值,每個人都殺了蠻子,也不冤屈。
但他們這一千人,死沒地方死,活又不能活,既不願上山為匪,也不願四散為民。
無處可去。
薑哲聽完,心中也感觸頗深。
雲縣的都尉帶著縣城唯一的五百兵卒,跑回州城保護世家大族了。
留下薑哲和一些衙役頂缸。
害的薑哲差點被民眾給撕了。
這麽看起來自己和王大山還有點像。
“王大山,你們現在一共多少人,都在哪?”
“共計九百七十五人,皆是百戰老兵,一半被縣丞派去開石頭了,一半在附近山中躲避。”
“你們這些人,本官收了,作為本縣的縣兵,你可願意?”
王大山頓時傻了。
原本想著這縣令被百姓供在家裏,應該是個好官,搞幾天吃喝再說。
就算被發現,大不了走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