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刮動地上的落葉。
即使陽光不太熱烈,在場的將士依舊大汗淋漓。
無論是包圍的,還是被包圍的。
無論是民兵還是老卒。
都能從現場的寂靜氣氛中察覺出危險來。
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極其確定的感念。
對方不是好惹的。
薑哲做為護民軍和民兵的領頭人,被王大山帶在馬上,緩步來到兩軍陣前。
心中想著一定要儘快學會騎馬。
要不以後再有這種莊嚴肅穆的時刻。
還要別人帶著騎馬上前。
實在是有點丟人。
再看鐵甲營主將,中朗將勞榮威。
騎著一匹全身披掛的壯馬,身穿舊甲,手握鋼槍,威風凜凜,也催馬來到陣前。
勞榮威長髯至胸,雖然年已六十,但身板挺直,精神奕奕,一點看不出老來。
“薑縣令,老夫實在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年輕。”
“將這雲縣軍心民心收拾的服服帖帖,用敢死營殘餘老卒竟可與上萬人對抗。”
“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薑哲也不示弱。
“勞將軍,我也沒想到,您的鐵甲軍竟然還有如此實力,這麽多年同為邊軍,王大山都看不出來。”
“真是韜光養晦,老當益壯呀!”
“晚輩佩服之至。”
勞榮威捋了捋胡子,似乎對薑哲的馬屁十分受用。
“不是老夫自誇,除了一千敢死營老卒外,其他的這些在我眼裏,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都是些扛鋤頭的農民,見點血,一哄而散而已。”
薑哲反噴道。
“那老將軍就小看農民了,百戰營攻了十日,我雲縣可有百姓退縮?”
勞榮威眼神微縮。
這些日子雖然他一直在旁邊看著,隻提供軍械,不派士兵上陣。
但百戰營和雲縣的戰鬥他一場都沒落下。
實在是沒想到,薑哲竟然能將這些農夫激勵成這樣。
一個打一個是打不過,那我就三換一,四換一。
用鋤頭糞叉和自己的血肉,將侵犯家園的敵人趕出去。
就算是臨死,還要用牙咬下一塊肉來!
這樣的人還是原先那些瑟瑟發抖的農夫嗎?
勞榮威想不通,百裏學真也想不通,除了身在雲縣的人外,都不可能想通。
因為他們沒有體驗過雲縣的生活。
那是一種安心的感覺,不必再擔心明天的感覺。
薑哲就是這種感覺的底氣,護民軍就是這種感覺的庇護。
隻要薑哲在,護民軍在,雲縣在,就有飽餐暖食的底氣在!
“廢話少說,你想如何?”
勞榮威隻有先開口,畢竟是薑哲把他給圍了。
“勞將軍,我雲縣隻是想自保,並不是謀反,你這明眼人應該明白。”
“百裏學真和他的家族,魚肉百姓,為禍鄉裏,貪贓枉法,倒賣軍糧,罪行罄竹難書。”
“現在私調邊軍,攻擊縣城,就是為了我雲縣百姓口中糧食!”
“與我雲縣,與我護民軍不死不休的是他百裏學真,與鐵甲營無關。”
“隻要老將軍交出百裏學真和他兒子,鐵甲營可從容退走,我薑哲絕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