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的州衙比成州都督府還大一圈,前麵是州衙,後麵是知州府邸,老知州為了方便,直接開了小門,來了個二合一。
州衙大門口兩盞白色大燈籠,上麵黑色的“奠”字,一支竹竿掛著幡,在門口飄蕩。
大門就這樣開著,也沒個人在外迎候,更加沒有花牌和奠禮。
直接入門,州衙大堂看起來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
薑哲讓幾個護衛老卒四處看看, 自己和嶽蟬蓉繞向後院而去。
從州衙後開的一道小門,直接進了老知州的府邸。
這院子隻有一進,顯的略小。
一個占著小半個院子的草棚裏,停著一口棺材。
棺前兩支白燭,一支已經燃儘,還有一支也搖搖曳曳,馬上就要熄滅了。
一位披麻戴孝的人,看起來有五六十的年紀,沉默的跪在棺材旁。
嶽蟬蓉替薑哲上了香,燒了紙,薑哲也不跪拜,隻是拱手對著逝人微微鞠躬行禮。
“成州都督薑哲,來送送老知州。”
那中年男子聽見薑哲的自述,麵色微變,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恭恭敬敬的回了個禮,便不再說話。
薑哲看他這副冷漠的樣子,心中不快。
“老知州,你走的不是時候呀,城內外已成死局,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原本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男子眉頭一皺,保持跪姿,嘴裏問道。
“都督這是在責怪家父無能,導致了現在的局麵嗎?”
薑哲負手站在棺前,看了眼供桌上的貢品竟然是幾本古籍書本。
“老知州有錯,但也年紀大了,死掉的人,有一半的罪孽,都在你的身上。”
男子噌的一下站起,有點發暈,扶了一下棺材,緩了一下,繼續質問薑哲。
“我何錯之有?”
“吾父一州知州,為朝廷管理代州多年,朝廷的要求從來都是認真遵循,邊地的職責從來都是儘心儘力。”
“日夜為邊軍糧草憂愁勞累,才病倒離世。”
“吳老將軍能養兩萬多騎軍,保代州百姓不受元蒙侵害,都有吾父苦勞。”
“忠君愛國,儘忠職守,吾父與吾何錯之有?”
薑哲懶得和這種書呆子般的官員爭辯。
說著自己忠君,向朝廷負責,向邊軍負責,就是不提為百姓負責。
到了現在這種境地,還覺得自己一點錯沒有,都是刁民無知,不知國家大義。
看看老知州的靈堂,香燭紙錢,貢品奠禮全都不足,整個靈堂隻有一個五六十的兒子獨自守護。
就知道所有人都已經拋棄了他們,沒有衝進州衙將靈堂直接掀了,已經是對死人最大的尊重了。
幾個護衛老卒跑了過來,稟報州衙已經一個人都沒有,完全空著。
薑哲拿出幾個饅頭,在供桌上堆放。
“老知州,你好走,代州,我薑哲接了!”
“你好好看看,何為重,何為輕。”
說罷頭也不回的就走,回到空無一人的州衙,立即開始吩咐起來。
讓護衛老卒將州衙和後麵府邸之間的小門封了,從此州衙是州衙,和後麵的府邸沒有任何關係。
隨後讓嶽蟬蓉出城召集靈蛇營入城,先將城門的巨石弄開,讓城門可以正常開啟。
等靈蛇營一入城,薑哲手上有了人,事情就好辦了。
出了一張安民告示,表明城外鄉民已經控製,城門將會打開,城中也設立粥棚,施粥三日,之後可以從城中糧店購買糧食,售價和成州一致。
召喚州衙其他屬官,表明代州危難,事急從權,朝廷新知州未至之前,暫由薑都督代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