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北縣城外的軍營,熱鬨非凡。
今日軍營放開酒禁,太北縣城放開城門和宵禁,所有軍士可自由進出營寨,進入縣城消費玩樂。
太北縣城的老百姓也是殺豬宰羊,大擺酒水,將這些軍爺手裏的賞錢賺到自己兜裏。
城裏沒有勾欄,但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吃食小攤,街角還搭著一個個小戲台,唱戲的,雜耍的,耍猴的都有,最受軍爺們喜歡的,還是唱粉戲的攤子。
畢竟一幫大老爺們,整日在軍營中打熬筋骨,早就憋的狼哇的。
真的來不了,看看粉戲,在台下起哄架秧子一番,也是蠻過癮的。
“我們就這樣走在街上,真的沒事嗎?”
劉顧婷女扮男裝,和一身便裝的薑哲走在太北縣城的街頭。
兩人身邊沒有任何一個護衛,獨自在成群結隊的成州軍伍中逛街。
“你怕什麽?”薑哲反問道。
劉顧婷也說不出來。
太北縣中都是成州軍,劉顧婷相信他們的忠誠度。
而且也不是全部的軍隊都在城裏狂歡,探馬營散出城外五十裏,還在老虎嘴設置了暗哨。
另外劉顧婷手中僅剩的三千赤騎也在城外警戒。
防止郭學義賊心不死,殺個回馬槍。
“我隻是…萬一被人認出來……”
話還沒說完,薑哲身邊走過七八個百戰營的軍士,勾肩搭背走過來,對著薑哲行了個軍禮,點頭微笑。
“都督”
薑哲也笑了笑,點頭示意。
然後兩波人錯身而走。
周邊的人也沒有太大的動作,僅僅有幾個新兵上來也學著老兵的樣子和薑哲打了個招呼。
薑哲回過頭來,對著劉顧婷問道。
“你剛說什麽?”
“沒…沒事”
走了幾步,薑哲和劉顧婷坐在一個麵攤子前。
要了兩碗麵。
“你的兵見到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劉顧婷問出心中疑惑。
“哦,我經常在營中行走,他們都習慣了。”
劉顧婷繼續問,“那就沒有故意溜須拍馬,借機接近你的人嗎?”
薑哲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隻有真心感謝自己的人,故意接近想上位的,還真沒有。
“或許是因為軍中升遷我說了不算?”
“你是成州都督,你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薑哲原本想說你都不是皇帝了,還提什麽你封的都督,但怕觸及到劉顧婷的心,也就憋著沒說。
“在成州軍中,升遷全靠功績,自有軍法曹處理。”
劉顧婷感覺這和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有所背離。
“如此重要的權利,正是上位者拉攏人心的利器,怎麽能放手他人?”
薑哲拿出竹筒中的筷子,相互蹭了蹭。
“我不覺得,何必要刻意的去拉攏人心,玩什麽製衡之術?”
劉顧婷將自己學過的上位禦下之術全過了一遍,回複道。
“因為每個人,每個勢力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讓他們出力,就要讓他們相互製衡,而上位者冷眼旁觀,才能讓所有人為己所用。”
薑哲搖搖頭。
“這種踩著平衡木的遊戲長久不了,一但有人可以給的更多,或者有新的人和勢力加入,就會打破這種平衡。”
“況且這也太累了,儘是內鬥和內卷,嚴重損耗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