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
薑哲也沒讓人去動那些屍體,腐爛的屍體容易傳播瘟疫,是軍隊最害怕的東西,還是一把火燒了比較安全。
但僅僅靠估算,這山穀中也有幾萬婦女孩子,長眠於此。
不知道她們的丈夫和父親,都被豫州知州抓到哪裏去了。
劉顧婷自從進了一趟山穀,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整日的不發一言,讓薑哲還以為她染了病,緊張了半天。
最後才明白,劉顧婷這是為自己曾經沒能全力救陝州而自責。
“別想了,你才掌權多久,這天下的事情多了,不可能短時間全解決了。”
“況且她們的死,應該怪到那個豫州知州身上。”
“叫什麽來著?”
劉顧婷低聲說,“田季”
“田雞?”
“我還牛蛙呢,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劉顧婷被他逗笑,心情好了些。
“這田季原本就是潑皮,後來聚集了一群流民,攻破縣城,自己做了一方之主,我父皇多次派人剿滅都失敗了。”
“最後無奈,隻好招了安,讓他做了一縣都尉。”
“父皇死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知州。”
“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有一樣,十分的麻煩。”
還不等薑哲細問,探馬營的哨騎回來了。
“報!”
“五十裏內無敵軍蹤跡,村莊、農田、山林全部被付之一炬,一個活物都沒看見!”
薑哲大驚。
這都到豫州地界了,沒有敵人阻攔,沒有營寨,不見敵人哨騎,就連普通百姓也沒有。
這玩的是哪出?
這又不是陝州!
“再探,探馬營全部出動,四散探查,我要搞清楚敵人到底在哪!”
“我就不信,陝州不要了,劉恒和郭學義能連豫州都不要了?”
“那我就直接頂在京城大門口,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
薑哲和劉顧婷紮營不動,隻是派出探馬營和三千赤騎一起去豫州四麵八方打探尋找,一定要找出朝廷的軍隊在哪裏。
整整五日,才有了準確的消息。
田季這個王八蛋,將整個豫州通向京城方向的老百姓,全部遷到了京城附近。
搞了個超級加倍的堅壁清野。
整個豫州,包括朝廷派來的軍隊,全部都躲在豫州城內。
除了一座釘子般的豫州城外,其他地方全部放棄!
軍帳議兵。
薑哲揉著太陽穴,緩解自己的頭疼。
底下的將領們都吵翻了天。
主要是兩種意見。
第一種,必須攻下豫州城,一戰將整個豫州乃至朝廷的可用之兵全乾死,一把搞定。
第二種,放棄攻城,直撲京城,震動天下!
第二種的支持者,主要是劉顧婷手下的赤騎軍殘餘和晉州軍將領。
“豫州城不打,腹背受敵,京城是那麽好攻的?”
“取死之道也!”
赤騎軍的將領也反唇相譏,“莫不是貪生怕死,那諸位攻城,我等自去京城下耍耍!”
“你說誰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