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年,葉家並不算好過。
葉家人丁單薄,父親這一輩隻有兩兄弟,二叔做官平平,這幾年在戶部籍籍無名。五年前父親去世,剛弱冠的大哥撐起整個家族,肩上的擔子太重,不容許他出一點錯誤,以至於二十幾歲的年紀,看著老了十歲。
二哥連著兩次都沒中舉,正鬨著要南下做生意,可士農工商,他們世家出身的子弟,哪能看他入商賈。祖母是以死相逼,怎麼說都不答應。二哥乾脆不去書院,整日喝酒逗貓,連帶著拖累了婚事。
在葉婉寧下邊,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年紀尚小,看著倒是乖巧,但兩個妹妹也都及笄,正是要相看人家的時候。
可葉家沉寂了幾年,還得維持世家麵子,這幾年都是入不敷出,過得捉襟見肘,這也是葉婉寧來收回宅子的一個原因。
“哎。”
思緒到此,葉婉寧長歎一聲,馬車正好停在葉府門口。
剛進家門,祖母身邊的馮嬤嬤迎了過來,“老夫人派老奴在這裡候著,二哥兒出門尋您去了,您沒碰上嗎?”
葉婉寧搖搖頭,“二哥找我做什麼?”
“自然是去給您撐腰,知人知麵不知心,咱們也想不到,那許竹苓竟是個壞的。”馮嬤嬤很是氣憤。
驅趕許竹苓的事,葉婉寧提前和祖母說了,現下有了結果,她跟著馮嬤嬤去了德容院。打簾進屋,先瞧見了兩位妹妹,她們滿臉擔憂。
二妹妹婉玉拉住葉婉寧胳膊,“祖母說這段日子詆毀葉家的流言,都出自許竹苓,大姐姐該帶上我才是。如果我在,得當場給她兩耳光!”
三妹妹婉華眼睛紅紅的,“大......大姐,你沒被欺負吧?”
“我是有備而去,哪能被欺負?”葉婉寧笑著給妹妹擦了眼淚,“好妹妹,快彆哭了,你姐姐我好著呢。”
帶著兩個妹妹進了裡屋,祖母病著,葉婉寧怕祖母著急,先說了事情經過。
葉老夫人是被許竹苓氣病的,前幾日,葉婉寧回老宅祭祖,許竹苓上門問安。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她與周鈺一塊長大,有著不錯的情分。葉老夫人沒了兒子,心裡記掛著幾個孫輩,看出許竹苓的不一般,焦慮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病了。
等葉婉寧回來,隻說讓祖母放心,她必不會受人欺淩。
誰都不知道,從老宅祭祖回來的葉婉寧,是重生的。她帶著雲芝謀劃一番,今日一早帶人出門。
“這下祖母可以放心養病了吧?”葉婉寧笑著拉住祖母的手,她是祖母看著長大的孩子,與祖母感情深厚。
葉老夫人鬆了口氣,卻沒完全安心,“我們與謝家沒有來往,謝泊淮為何摻和你的事?”
葉婉寧搖搖頭,邊上的葉婉玉語出驚人,“大姐姐,謝指揮使是不是看上你了?”
葉家長女,才貌雙全,早在葉夫人還在世的時候,葉婉寧便美名遠揚。可惜婚事已定,不然葉家的門檻早被人踏破了。
“彆瞎說。”葉老夫人當即維護孫女,“你大姐姐向來循規蹈矩,和謝泊淮都沒見過幾次。這樣的話不許再說,你們幾個往後見到謝泊淮,離他遠些才是。他如今是天子近臣,我們不做趨炎附勢的事,但也彆把人得罪了。謝泊淮這樣的人,葉家不適合來往。”
葉婉玉趕忙捂嘴,不敢多說。
葉婉寧是差點笑了,其他人她不能保證,但謝泊淮肯定對她無意。兩年前宴會上的事,她還記憶猶新。
安撫好祖母,葉婉寧帶著妹妹們離開。她與周鈺的事,她自己解決就好,祖母的身子經不住任何辛勞。
回到院子裡後,葉婉寧派去跟著許竹苓的人來傳話,“大姑娘機智,周大人去見了許姑娘,並沒有把許姑娘送走,而是安排在另一處宅院裡。小的趁沒人時翻牆看了看,還見到一小孩,估摸著三四歲,衝著許姑娘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