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了馬蹄聲。
劉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眾人趕忙停了下來。
劉杜趴在了地上,一隻耳朵貼緊了地麵。渾濁的雨水漫過劉杜的嘴唇,向兩邊流淌。
他依然一動不動地貼著地麵。
過一會。
他站起來。
「有敵人的鐵騎。」
「大概多少?」
「得要有幾百人。」劉杜想了想,「後麵或許還有援軍。」
蘇不離趕緊讓大家先把馬車拉到一旁的灌木叢中掩蓋起來,他帶領一群百十人順著雨幕向前一路小跑。
到了一處路邊。
百十人躲在了官道兩邊的灌木叢裡。
大家趴在泥窪裡。
手指頭摁在了腰間的彎刀上。
蘇不離一雙鷹眸靜靜地注視著出現在官道上的騎兵。
馬蹄濺起的泥水落在了眾人的背上。
他沒動。
大家都沒有動。
眼看一百多匹馬走了過去。
蘇不離動了。
他跳起來。
手裡的彎刀向騎兵的脖頸處砍了。
骨碌碌……
腦袋向後掉落在泥漿裡。
騎兵坐下的馬發出嘶鳴聲。
蘇不離的人一招殺敵後,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緊跟著殺了過去。
泥漿混著鮮血,讓凍僵的漠北將士們渾身熱了起來。
沒有聲音。
隻有悶哼聲也被瓢潑的大雨掩蓋了。
天上一個響雷炸開。
照耀得如同白晝一樣。
馬峰殺紅了眼。
手裡的砍刀像切西瓜一樣。西涼的騎兵被他們連續殺了幾個回合,這會憋著一肚子氣。
偏漠北的這些人打了以後又隱藏在雨幕中。
蘇不離知道不能打持久戰。
對方的援軍不知道多少。
蘇不疑那裡急需糧草。
他撕掉身上的衣服,將自己的刀和手纏繞在一起。一隻手拿起水囊,又喝了一大口燒刀子。
蘇不離想起了蘇誌勛。
蘇誌勛從十五歲一直到他死。
幾十年的時間,就在漠北和西涼人拚命。
漠北的日子真苦。
京城裡的綾羅綢緞和美食美酒,對於漠北的將士們來說都是奢望。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一碗燒刀子,一塊手抓肉。
蘇不離一刻也不敢放鬆。
活動了下手指頭,跳起來砍在了對方的頭上。
一直到結束。
也沒有遇到對方援軍。
雨水洗刷了彎刀上的血滴。
蘇不離心裡頭燃起不好的預感,他怕西涼人選擇在今天全力攻打邊界。
他再也不敢耽擱。
讓押送的人全力前往交戰地。
西涼人的刀被他們帶走了,就連他們水囊也都被帶走了。
西涼人更喜歡喝燒刀子。
蘇不疑在交戰地已經打退了敵人的幾次進攻。
除夕夜。
士兵們還沒來得及吃上飯,便拿起兵器加入了戰鬥。好不容易打退了西涼人,大家飢腸轆轆的趕忙吃飯。
除夕的夥食也不過是一碗粥。
兩個窩頭,外加一塊鹹菜。
副將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啃了一個窩頭,一口氣喝了半碗茶。
「將軍。西涼就是再沒有吃的,最多也是過年這幾天騷擾咱們的老百姓。搶糧食回去,跟咱們打一個回合。
今年這樣的情況,太不對勁了。」
蘇不疑也知道不對勁。
「今天不像是為了糧食,像是全力進攻。」想到了這裡,蘇不疑頓時臉色一變。
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幾百年前。
最大的國家是東秦,當時周邊幾個國家選擇除夕夜一起出兵攻打東秦邊境。
除夕夜是最令人放鬆的時候。
東秦自認為自己的大國,周邊的國家輕易不敢動。
沒想到周邊國家不僅動了。
還往死裡打。
那一場戰爭打了十一年,卻也導致了東秦的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