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統領身邊多了個歲數不大的男孩,他抿著唇眼神狠戾。看著嚴陣以待的禦林軍,故作老成的雙手背在了後麵。
「錦衣衛人多也沒用。京郊大營的人入了城,殤厭就是籠裡的小獸。今天一定要他死。」
「先派人去殺了蘇如棠。」
大雨轟隆。
禦林軍統領喝了碗裡的酒。
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走。」
一隊人馬出了宮門,直奔棠府。
詔獄裡的博落回受了刑,所幸詔獄都是錦衣衛的人。他所受的看著很重,實則沒那麼嚴重。
獄卒找人來替他療傷。
「博侍中。京城要變天了。」
趴在茅草堆裡的博落回抬起了腦袋,花白的頭發沾了血跡粘在了臉上。
「怎麼回事?」
「皇上昏迷不醒,昨天召見了殤指揮使。留下了一道聖旨讓殤指揮使和成王監國,侍中大人怎麼看?」獄卒扶著博落回坐起來。
博落回:「……」
「殤指揮使效忠成王?」
他總覺得不對勁,成王對皇位沒有興趣。
「我一個身陷牢獄的人,能有什麼看法?」博落回苦笑,「我博家人關押在刑部?」
「嗯。殤指揮使著人去刑部大牢交代了一番,必然不會讓您的家人受苦。」獄卒又說了有幾個小孩子被蘇如棠在抄家之前接了出去的消息。
博落回若有所思的望著獄卒。
「你是殤厭的人?」
獄卒抬眼笑了笑,「這是詔獄,別說是我們。就是飛過去的蚊子,爬過去的耗子都是指揮使的寵物。」
說的是指揮使不是錦衣衛。
他們這幫人隻認殤厭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不認皇帝所設立的錦衣衛。
詔獄裡其他人縮在角落裡。
唯恐自己被拽出去祭天。
博落回勉強站起來,他抬眼看向牢獄外麵。層層疊疊看過去,也看不到外麵的光亮。
牢房的門打開。
博落回伸出手將自己花白的頭發攏在了耳朵後麵。
「打盆水來,替我梳洗一下。」
外麵的炸雷響起。
獄卒命人去端了水來,壓低了嗓音:
「皇上昏庸。百姓日子苦。博大人也是寒門出來,該是為百姓們說話才是。怎麼入了朝堂,連為民請命四個字都做不到了。
反而一味的迂腐。忘記了當日走進考場那胸懷天下的少年郎了嗎?」
博落回一怔。
拿起帕子細細地擦拭了臉。
坐在了凳子上。
獄卒替他梳了頭發。
……
康王率先拔出刀,禦林軍的人將金鑾殿圍了起來。他從雨中一步一步地走到金鑾殿門口,他要在傾盆大雨中改變天地。
既然大家都能做皇帝。
他就做不得皇帝?
殤厭麵對著門口,看著外麵烏壓壓的人。
他和走到門口的康王四目相對。
整個皇宮陷入了鎧甲的包圍,皇後看到了康王驚呼一聲:「康王爺。還請康王爺輔佐皇子奪得監國權利。」
康王一隻手舉起鋒利的劍。
「殤厭乃是亂臣賊子。我手中的劍乃先皇所賜,讓我斬殺逆賊。」
「本座有皇上的聖旨。」殤厭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外麵的禦林軍不是來擒拿他的。
「偽造聖旨吧。」康王手裡的劍指向了殤厭,「太上皇臨死前曾經說過,殤厭乃是戾太子府的人。」
殤厭:「……」
他知道太上皇早就懷疑他了。
卻沒想到太上皇居然透露給康王,殤厭覺得不大可能。
除非康王籌謀許久。
康王的話無異於炸雷一樣落在了朝中各位官員耳中。
沈中書的手抖了抖。
戾太子府?
又聯想到殤厭和蘇如棠的事情,莫非……?
「龍長右?」
所有人皆是一臉吃驚的樣子。
唯獨……
成王。
成王並不吃驚,反而鬆了一口氣。「既然皇上有聖旨,那就是本王和殤指揮使監國。你們又何必去追究殤指揮使的身份呢?」
康王卻咄咄逼人。
「自然要追究的。戾太子府當年謀逆被判殺無赦,他一個該死的人卻換了名字和臉孔,冒用了太監身份入錦衣衛。
讓人不得不想,皇上究竟為何昏迷?二皇子最終死於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