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臉浮著笑意,如春日融融。
“湖邊風大,公主若要賞蓮不如移步至旁邊的水榭內,景觀並無不同,反而彆有趣味。
”
李康寧有些茫然不解。
這般端方溫潤的公子,怎麼在她的夢裡會如此麵目可憎呢?
緘默片刻,李康寧微微頷首,與他並肩緩步走進不遠處的水榭內。
身後的芷蘭與佩蘭相視一笑,駙馬這般體貼入微,成婚後與公主也定會和和美美的。
水榭內雕梁畫棟,三麵臨湖,憑欄可眺望湖光山色。
李康寧施施然坐在欄杆內側的檀木長椅上。
“對了。
”她仿若不經意般提起,“裴世子可是有個庶弟叫裴翊之?”
聞言,裴禹瑾眼中極快掠過一絲慌亂——
莫非是公主發現了什麼?
不,不可能的。
世間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那件事的。
“回公主,舍弟名諱確實是翊之。
”
略頓了頓,他又道:“但舍弟生性乖戾孤僻,家父特意讓他到軍營曆練,說要磨一磨他的性子。
”
李康寧莞爾:“聽父皇說,你這庶弟此次平叛立下奇功,被特封為正二品的驃騎將軍呢。
”
邊說著,她邊觀察眼前男子的神色。
果不其然,他眼中笑意凝固了一瞬。
但他很快就恢複如常,不疾不徐作揖,“承蒙聖上厚愛,微臣在此先替舍弟謝聖上恩典。
”
話音剛落,他不動聲色打量身前端坐著的少女。
李康寧容貌肖其母,穠麗耀目,灼若芙蕖。
眼波流轉間那股嬌豔媚態,任誰見了都會怦然心動。
又因生來便是一國公主,貴不可言,舉手投足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高傲氣。
裴禹瑾心中微微一熱。
兩個月後婚事如期完成,這般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就是他的妻子了。
到時他就是正式的駙馬、天子的嫡親女婿。
哪怕父親將來知道了真相,也無力改變什麼了……
與此同時,得勝還朝的將士們已在行宮周邊的驛站整頓歇息。
驛站外,高大俊美的青年身披甲胄,兜鍪紅纓,身影如鬆柏般挺直。
稍一抬頭,無數座聳立的宮殿闕台映入他的眼簾。
他薄唇輕抿,墨眸深邃,胸腔內似有一股灼熱欲奔湧而出,連指尖都微微顫抖著。
他活著回來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