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明明黑氣變多了，阿依雅卻沒再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她隱約意識到，那團黑氣，其實就是噬咬自己骨髓的蟲子。

納米級大小，數以億計的蟲子，在視覺效果上，形成了「黑氣」。

那些蟲子，似乎是吃飽喝足，回到她體內後，安安分分的，沒有再傷害她。

甚至，它們似乎，願意聽從阿依雅的指示！

阿依雅艱難地動了動手指。

指尖處，便冒出一小團黑氣。

那黑氣在她的指引下，托著她不斷墜海的身體，重新又回到了船上。

阿依雅虛弱無力地躺在那小破船上，一動不能動。

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場夢。

可那些任憑她差遣的黑氣，又向她證明著，這不是一場夢。

是真的。

她的身體，變成了毒蟲的溫床。

她必須用血肉，去供養那些毒蟲。

否則，那些瘋狂的蟲子，會將她吞噬。

阿依雅躺在船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天空，神色有些恍惚。

她好像，是變強了。

那些蟲子，擁有可怕的殺傷力。

隻需要很少的一縷黑氣，就可以瞬間吞噬一條生命。

可是……

這變強，是有代價的。

她需要不斷地，用大量屍體，去供養這些毒蟲。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毒蟲的胃口，隻會越來越大。

到時候，阿依雅要如何供養它們呢？

或許，她會變成殺人如麻的怪物？

又或許，她會成為世界級的災難？

這，就是命運的「恩賜」嗎？

不，這該是詛咒才對吧？

阿依雅虛脫地躺在漂泊的小船上。

她那雙素來清亮透徹，仿佛嵌入了星河般的漂亮眼睛，此刻卻疲憊而黯淡。

她嘴角，揚起一抹慘白而苦澀的微笑。

這是阿依雅自己的選擇，她不後悔。

她隻是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就算變強了，也依舊無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另一邊，林川並不知道阿依雅身上發生的變化。

他心情有些煩躁，但還是極力壓住這種，不必要的負麵情緒。

他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遊輪上。

一眼便看到，凡爾白和菜隻因站在甲板處，正大眼瞪小眼。

林川這時才注意到，菜隻因雖然還是一團黑影，但卻擁有了模糊五官。

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那五官與林川的，十分相似。

這應該也是分身變成本命技能後的一項改變。

林川想了想，便為傀儡和分身，互相做了介紹。

之後，又朝凡爾白道：「把般若之淵給菜隻因吧。」

凡爾白無所謂。

它所鍾愛的武器，本來就隻有劍。

那黑色珠子，它看不上。

菜隻因就沒有那麼多情緒了，它乖乖收下了黑色珠子。

然而，當它黑乎乎的手，觸碰到般若之淵的瞬間。

林川敏銳地注意到，菜隻因整個人僵硬了片刻。

而後，它動作僵硬地，將那黑色珠子，塞在了它模糊的五官中，眼睛的部位。

而那黑色珠子，還真就融入了菜隻因的眼睛。

從外表，絲毫看不出異樣。

而獲得般若之淵的菜隻因，突然朝著林川躬身道：「主、人。」

咦？

林川愣了愣：「你能說話了？」

「是、的，主、人。」菜隻因的聲音，有點呆滯遲鈍，感覺就像一個啞巴突然學會了說話。

「不錯，會說話了，交流也方便。不過以後不要叫主人，叫老大就行。」

「是，老、大。」這菜隻因說起話來依舊傻乎乎的，和高冷範的凡爾白根本沒法比。

林川目光在這倆身上來回，突然道：「你倆比劃比劃吧，讓我瞧瞧實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