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P>

徐玄冥看著林川，略沉吟片刻，緩緩表示：</P>

“想必，對你來說，一般的東西，都不具有任何價值。”</P>

“包括我剛剛的那個讓你無後顧之憂的條件，對你來說，也並不是必要。”</P>

林川緩緩點頭。</P>

卻見徐玄冥又意味深長道：“不過我這裡，確實有兩樣，能夠打動你的東西。”</P>

說著，他剛剛在桌上輕點的那隻手突然翻轉，在書桌桌麵上緩緩一揮。</P>

那桌麵之上，便突然出現兩樣物件——</P>

左邊一個，是一暗銀色錦盒。</P>

也不知那錦盒是何材質，但明顯很高端的樣子。</P>

右邊一個，是一塊純黑色石磚。</P>

那石磚……</P>

林川定睛望去，隻覺是與無痕石材質相仿。</P>

不過無痕石外表看上去，是最最普通的灰色石頭。任誰看了，都隻會覺得是一塊普通石頭。</P>

但那純黑色石塊明顯不太一樣，它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P>

林川的目光，幾乎是瞬間被它吸引，移不開視線。</P>

徐玄冥似乎並不意外他的反應。</P>

他先將那純黑色石塊拿起來，緩緩道：</P>

“這是一塊，極為特殊的無痕石。”</P>

確實夠特殊的——</P>

一則是那石塊的顏色，是不同於普通無痕石的純黑色。</P>

二則是……</P>

一般的無痕石書，靠近林川的時候，就會被天碑自動吞噬。</P>

但那塊特殊的黑色無痕石，明明靠林川這麼近了，卻並沒有被天碑吞噬。</P>

林川還想著等徐玄冥繼續解釋那純黑無痕石的來曆和具體特殊在哪。</P>

卻見那老頭捏著石塊的手一翻，又將那純黑無痕石收了回去。</P>

他抬眸看向林川，依舊是慢條斯理的態度，不疾不徐緩緩道：</P>

“一般的交易，講究個錢貨兩訖。”</P>

“我對你提的要求，對你而言並不難。”</P>

“但也要等到大千秘境之後，才是塵埃落定。”</P>

“所以，那塊特殊的純黑無痕石，我會等到大千秘境結束，再交給你。”</P>

徐玄冥說的這話也有道理。</P>

但林川卻覺得，他話裡那“交給你”這三個字，聽著有些異樣……</P>

就好像，即便沒有這場交易，那純黑無痕石，徐玄冥原本也準備交給他一樣。</P>

果然，他想的沒錯——</P>

徐玄冥說著，又將那暗銀色錦盒往前一推，繼續道：</P>

“不過，按照一般的交易流程，是我找你辦事，自然也該由我先交一部分定金。”</P>

“若你同意我們這次交易，那麼——”</P>

“這個錦盒裡的東西，就是定金；”</P>

“純黑無痕石，則是事成之後的尾款。”</P>

說著，徐玄冥似乎也沒有要繼續解釋錦盒和純黑無痕石的意思。</P>

林川心中有幾分狐疑。</P>

不過當他打開那錦盒，看到裡麵的東西，便是瞬間了然。</P>

隻見錦盒打開，裡麵的東西……</P>

嚴格說起來，那裡麵的東西，原本就是林川的！</P>

那是……</P>

曾經他通關世界主權秘境的獎勵！</P>

是他當初借給武井夏奈的，那一縷神脈！</P>

神脈這玩意兒，一縷一縷的，看似並無區彆。</P>

但林川就是能夠認出來——</P>

此刻錦盒中的那一縷，就是他當初借給武井夏奈的那一縷！</P>

“啪”的一聲，他將錦盒關上，又驟然抬眸看向徐玄冥。</P>

徐玄冥老神在在，顯然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P>

也不等他主動問，徐玄冥便又不疾不徐緩緩道：</P>

“不論是這錦盒，還是純黑無痕石，都是問劍，從死罪之城帶出來的。”</P>

說到這裡，徐玄冥又頓了頓。</P>

他態度稍鬆緩了些，語氣也相當平和：</P>

“按照問劍的意思，這兩樣東西，原本就是要交給你的。”</P>

“可能你會說，原本就是要交給你的東西，卻拿來和你做交易，是不是忒不地道？”</P>

“但是我想吧，這個事，應該這麼看——”</P>

似乎是擔心林川心生不滿，徐玄冥解釋得還挺耐心：</P>

“徐問劍平白將兩樣東西交給你，論的，便是交情。”</P>

“這樣的情況下，我想，你在其他方麵稍幫他一下，便也是情理之中。”</P>

“隻是現在，我們不談交情，而是將這件事，變成了純粹的交易。”</P>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吧？”</P>

林川點頭。</P>

確實，如果按照純粹的功利主義，徐問劍沒有義務幫他帶東西。</P>

他將兩樣東西送給他，那就是情分。</P>

那麼林川，也理所當然應該記著這份情，在其他方麵回他這份情。</P>

更通俗一點理解的話，就好比——</P>

今天你到我家吃了一頓飯，明天我到你家吃了一頓飯。</P>

這個，就叫交情；</P>

今天你到我家吃一頓飯，給了一百塊的飯錢；</P>

明天我到你家吃一頓飯，給了一百塊的飯錢；</P>

這個，就叫交易。</P>

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P>

林川略思索片刻，便翻手將那錦盒收起來了。</P>

本來嘛，他對於捎帶幫徐問劍這件事，壓根就不排斥。</P>

即便徐玄冥沒有主動提這些請求，他到那個時候，大概率也會主動出手。</P>

他所謂的提要求，其實主要就是想看看徐玄冥的反應。</P>

看他是選擇占他便宜，還是展示誠意。</P>

而徐玄冥的反應，基本還算是讓他滿意的。</P>

畢竟他沒有直接以“舉手之勞”等各種理由，走道德綁架這條路。</P>

而徐玄冥看到林川將錦盒收下，也算是鬆緩了口氣。</P>

他原本還擔心林川一口咬定那縷神脈原本就是他的，所以不肯接受這樣的條件。</P>

現在看來，這場交易，應當是沒問題了。</P>

徐玄冥心中鬆了口氣，又繼續道：</P>

“其實，以你我的境界與地位，一般契約都不見得能約束我們的交易。”</P>

“所以這件事，我也不準備簽什麼契約。”</P>

“我對你提的那些，是‘請求’，而不是‘要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