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喜歡,怕她不要。
回首前三十年,傅樾川從沒有怕過任何事。
就連當初阮棠丟下他離開,他也覺得,隻是痛一陣,痛過就會好。
可如今,他卻怕了。
怕這失而複得的片刻溫情,像肥皂泡一樣易碎。
他腦子裏甚至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如果阮棠又失憶一次就好了。
隻要她忘卻兩人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再變成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就好了。
他不會再來接觸她,更不會靠近她,傷害她。
他隻要她開心,幸福,足以。
夜色越來越濃,病房裏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
清晨5點,阮棠突然睜開眼睛。
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心,可夢裏那溫熱的手掌卻不知所蹤,隻有一團冰冷的空氣。
“哥?”
她回頭看去,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是阮臣。
見她蘇醒,阮臣滿臉驚喜。
“棠棠,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熱不熱?餓不餓?”
他一連串的問話好像機關槍一樣,打的阮棠腦瓜子嗡嗡的。
“沒有,隻是全身使不上力氣……”阮棠看向床邊一把椅子,就在自己手邊,好像有人坐過。
她看向阮臣,“昨晚,是你守了我一整夜嗎?”
“啊?”阮臣先是一愣,正準備回答時卻想起了傅樾川叮囑的那些話語,立刻改口,“是我。”
“原來如此。”阮棠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早點,想吃什麽?”
“有點。”一晚上的煎熬,確實很耗體力。
阮棠說了幾樣想吃的東西,阮臣急匆匆出門。
疾馳的邁巴赫後座,傅樾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副座的潘辰說了句:“傅總,下午還有個會,我幾點打電話叫醒你?”
傅樾川下意識的抬起手想看手表,卻看到空蕩蕩的手腕。
一瞬間,他瞌睡全無。
他立刻撥通了阮臣的電話。
阮臣正買完早點走向病房,聽說他把手表落在了病房,“你先別急,我去看看,棠棠估計睡了個回籠覺,不一定就看到了。”
他伸手推開病房,果然,阮棠正睡著。
床頭櫃上那塊男士手表還放在那裏。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把手表放進了口袋,剛一轉身,就看到阮棠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自己。
“媽呀……”
差點心肌梗死。
阮棠好奇的看著他,“手表是你的?”
“是啊。”
阮臣裝作不在意,把桌子推過來,給她放早點。
阮棠哦了一聲,“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過於商務的男士手表嗎?怎麽現在又喜歡上了?”
“我畢竟是個商務人士嘛,得搞一些裝備,別說這個了,我喂你吃。”
他打開海鮮粥的蓋子,用勺子往阮棠嘴裏喂。
阮棠吃的漫不經心,盯著他口袋說:“哥,這手表很好看,送我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