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了石榴小院,隻記得自己一路上都心慌意亂,她拚命地反思,可是哪裡做錯了?可是哪裡做過了?才讓謝長翎對她生了彆的心思?</P>
她竟是有些怨恨自己,有些怨恨這張臉了。</P>
香葉自然也察覺了沈昭月的不對勁,她剛才小心翼翼地為姑娘拆下了發飾、換了衣裳,本想著給姑娘盛一碗小餛飩來,可姑娘隻吃了兩口就說飽了。甚至都沒等到她打水洗漱,還想著再與姑娘說上幾句話,勸上兩句,人就躺在床上睡著了。</P>
怕是,真嚇著了?</P>
可是隻看了一場火,又安全回了謝府,怎就嚇成這樣?香葉獨自收拾著碗筷,滿是擔憂。她一向笨,總是猜不對姑娘的心思。對了!去尋六公子來!</P>
六公子每次都能都姑娘開心!等六公子來了,姑娘一定就好了。明日就去。</P>
床上,沈昭月躺著一夜未眠,她哪裡睡得著?</P>
她不知道謝長翎的性子,卻是見過他殺刺客時的手法,招招狠厲,幾乎是一刀斃命。這樣的人,會是好人嗎?</P>
曾經,她也以為謝長嵐不過是被大夫人寵壞了的性子,雖手腳上占些便宜,但不敢做更出格的事情,因而沈昭月隻躲著他,少有接觸。可結果呢?謝長嵐竟是設計想毀了她的清白。</P>
男子對女子的占有欲,是侵占、是剝奪,沈昭月對此深信不疑。她無法將自己今後的自由,寄托在謝長翎那莫須有的良心上。</P>
她隻能靠自己。</P>
此刻,她更擔心謝輕舟。若是謝長翎早就知曉了她與謝輕舟的親事,那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去給謝輕舟教習的呢?</P>
是了,殘荷那日問過她。那謝長翎應當是知道的</P>
這一夜,漫長無比,沈昭月抱著枕頭胡思亂想,難以入睡。</P>
另一邊的聽竹院。</P>
衛安正一一回稟著陸府傳來的消息:“陸家的暗倉被燒,百姓自發救援,卻在成功救火後,發現了暗藏在地板下的兵刃與火器。魏太守迫於壓力,已將陸遠山壓入大牢審問。陸家如今人人自危,皆被看管在府內,不得隨意進出。不過,陸恒書跑了。”</P>
謝長翎看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自行對弈著,在聽到陸恒書跑了以後,那落子的動作停了一霎,問道:“陸恒墨連個人都看不住?”</P>
“陸五公子說,他是放長線釣大魚。”此話,是陸恒墨派人傳來的。衛安繼續回稟著,“關於南方私鹽泛濫一事,陸五公子已找到了賣家。”</P>
“本就是他們陸家自己的事,也該他自己去查。”謝長翎並不想接過這爛攤子,比起私鹽,陸家私下鑄造火器兵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次,陸恒墨需要功績,才能在京城站住腳。</P>
京城如今,正值繼續用人之際。</P>
而後,衛安又陸陸續續說了些事情。謝長翎一一聽完後,腦中卻是突然出現了剛才沈昭月驚慌失措的臉,她似乎被嚇得不輕?</P>
謝長翎突然問了一句:“沈姑娘如何了?”</P>
“啊?”衛安沒反應過來,這說正事呢,突然提到姑娘家做什麼?不像是主子以往的性子啊!但轉念一想,哎,這動了心的男人就是不一樣,隨即道,“沈姑娘回院子後,就休息了,怕是今日勞累了些。”</P>
“這女子若是被嚇到了,該送些什麼東西,以作寬慰?”謝長翎聽到她睡了,可心底總有些擔心,他不願見她惶恐的樣子,他更喜歡她有時候生了氣,卻不敢忤逆他的模樣,像一隻被未被完全馴化的野貓,表麵上柔軟,內裡卻藏著野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