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人將自己視為“掌中之物”,沈昭月看著懷裡的食盒都覺得厭惡了!等到香葉將門重新栓好,沈昭月抱起食盒就要砸在地上,卻是被香葉一把攔了下來。</P>
“姑娘,這可使不得!”香葉眼尖,一眼就瞧見了食盒是謝家特製的,可不敢輕易毀了。“這楠木盒子可貴重了,府中唯有二公子和老夫人用著,等明日定是要送回去的。”</P>
“呸,什麼好東西我沒見過,偏要他送。”沈昭月將食盒一把扔到了香葉手中。</P>
這些日子,自家姑娘莫名討厭上了謝二公子,香葉雖不知道緣由,但也不能任由兩人鬨起來,勸道:“二公子剛才說了,姑娘做了件好事。這糕點,怕是二公子的謝禮呢!要我說啊,如今陸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那些考生必定也憂心著呢!說不定,就會鬨起來。”</P>
自然,這話並非香葉能想到的,隻不過上次謝輕舟來看望沈昭月,他提了幾次,府學中的幾位同窗好友與他傳信,說是考生之間頗有微詞,對謝長翎近期頒發的法令不滿,原定的鄉試主考官因陸家受了牽連,也被撤職查辦了!</P>
謝輕舟歎了一聲,湊近了沈昭月耳旁道:“有人說,這主考官或許會是二哥。可不少人都擔心他會不會徇私,我現在是不敢出門了,生怕被人扯小辮子。”</P>
“應當不會。科舉一向重避嫌之策,考生直係三代之內的親屬皆不可為考官。聖人絕不會破例。”沈昭月搖了搖頭,這純屬無稽之談。但傳言如此,若非空穴來風,那就是有人故意謠傳。“你不出府是對的。隻專心看書,等過了鄉試,我陪你遊遍山水!”</P>
自幼時起,謝輕舟就有一個武俠夢,他自知官場險惡,怕是難以獨善其身。因而,他考鄉試的目的,不過是得個功名在身,給四夫人長長臉,今後也能減除賦稅徭役,過得安詳一些。“好。那我要去金陵!去秦淮河畔聽幾首小曲兒。”</P>
沈昭月佯裝生氣,揮起手中的帕子,朝他臉上拂了一下,“那我也去,尋幾個小倌去喝酒。”</P>
兩人相互打趣,都是情投意合的自在性子。</P>
回聽竹院的路上,謝長翎腳步走得急切,他剛才慌忙將東西塞過去,已然是有些生氣了。她怎能拒絕他呢?等他進了內寢,隻覺得胸悶氣熱,連扯了幾下腰帶和衣襟,竟是沒解開了,他朝著外頭喊了兩聲:“殘荷!殘荷!”</P>
無人回應。</P>
“殘荷!”謝長翎語氣不耐。</P>
正當他抬腳要出去尋人,看看殘荷在何處躲懶時,白芍先一步俯身走了進來,她跪在地上,語氣謙卑地稟告道:“回主子的話,殘荷家中的孩子重病了,她家那口子急急來尋她。因公子不在,便先與老夫人告了假。老夫人說此事緩不得,讓她先去照料。隻公子院裡無人不行,就指了我來。”</P>
謝長翎聞言,火氣小了些。白芍此前種種不得他心,可聽竹院隻有兩個侍女,如是換個新人來,他更不喜:“往後,多注意些分寸。”</P>
白芍打鼓的心終於放下了,她強壓住內心的欣喜,答道:“奴婢謹記在心,必不會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