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P>

為避嫌，兩人一前一後重新入席，沈昭月的視線繞著人群打量了一圈，王嫣不在，應當是怕事情敗露，躲起來了。香葉扶著她落座，咬著耳朵道：“若是下次瞧見她，我定要偷偷給她套上麻袋，打她一頓。”</P>

沈昭月被她的話逗笑了，那一番後怕的心情在此刻鬆懈了一些。</P>

正廳內，謝老夫人位於眾人之上，居於正中。謝九郎不知從哪兒被四夫人逮住了，被硬拽著跪在了謝老夫人麵前背祝壽詞。</P>

“孫兒敬祝祖母：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謝九郎乖乖地磕了三個響頭，與四夫人一同送了禮，是謝老夫人最喜愛的曇花，四夫人笑道：“這是特意從西域那處送來的花，聽說顏色極好，我們啊，隻等著借老夫人的光，到時候一賞花開呢！”</P>

曇花一現，極為罕見。謝老夫人在院中養了許多曇花，可幾十年來也隻開了三次罷了，如此壽禮，卻是甚得謝老夫人的歡心。繼而，謝九郎又得了兩個大紅封，嘴巴都快笑歪了。</P>

四夫人回席上時，得意洋洋地瞧了大夫人一眼。</P>

四夫人得了麵子，大夫人心底更恨，那曇花是何等稀罕的物件，怕是不知要多少金銀才能買到。再者，剛才沈昭月那事，讓她頗為擔憂。彆到時，惹了一身腥，還得罪了謝長翎。為此，大夫人第一回忍著心底的不甘，沒敢在此時出言諷刺。</P>

等到謝家子嗣們送完禮，就該是府中各個表姑娘了。按照年歲，沈昭月是第四個上去的。</P>

“小女沈昭月，恭祝老婦人福壽安康。”沈昭月的祝詞實在是短，但她送的壽禮很用心，從香葉手中拿過盒子，緩緩打開，是一種長壽福佛。</P>

她道：“這尊長壽佛，乃靜和高僧親自開光。隻時間倉促，未曾來得及供奉。因而，小女鬥膽向老夫人請一恩典，願能前往南山寺，為這尊長壽佛供奉七七四十九日的香火。”</P>

沈昭月跪拜在謝老夫人身前，字字句句皆是一片誠懇，不僅讓謝老夫人吃了一驚，更讓謝長翎與謝輕舟皺起了眉頭，她竟是要離府嗎？</P>

靜和高僧是本朝最有名望的得道高僧，能得到他開光的佛像，必然是有大恩德。謝老夫人年歲大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雖不寄托於這些神佛之說，但到底也更希望自己活得長久些。她坐於椅上，瞧了一眼謝長翎，見他眉頭緊蹙，便知道他怕是還沒放下心思。</P>

今日，沈昭月自請去南山寺，應當是件好事。</P>

四夫人亦是被沈昭月剛才的話嚇了一跳，這事未曾與她商量過。</P>

沈昭月俯首跪在眾人前，因謝老夫人久久未曾發話，心中打起了鼓。</P>

就在她正準備再次開口時，耳旁終於傳來了那一聲。</P>

“你既有此孝心，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