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不知道她在謝謝什麼,到底是謝他不殺之恩,還是謝謝林風眠對她存在的認可,又或者是他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p>

林風眠歎息一聲,抱著她騰空而起,向著觀星池飛去。</p>

"我不殺你,但也不能讓你阻攔我,師姐,你撐著,彆半路上變成屍妖咬我！"</p>

"好！"秦如煙點頭道。</p>

觀星池離得並不遠,轉瞬之間兩人就已經來到。</p>

秦如煙下來,以手遮麵道："彆看,我不想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很醜！"</p>

林風眠目光坦然看著她,溫柔笑道："不會！"</p>

他發現自己原來也不完全是顏控,至少眼前的秦如煙他討厭不起來。</p>

當然,他還是個俗人！</p>

沒有外在美吸引,他壓根沒興趣去了解什麼內在美。</p>

秦如煙還是遮著臉,閉上眼睛道："開門吧！"</p>

如果她自己開門,怕是會被莊化羽發現口令和法訣,所以隻能由林風眠開啟。</p>

片刻後,眼見秦如煙要走,洛雪連忙提醒道："令牌！"</p>

林風眠猶豫片刻道："能把令牌給我嗎"</p>

秦如煙輕輕搖頭,帶幾分乞求道："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你能最後再騙我一次嗎"</p>

林風眠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點頭道："好！"</p>

秦如煙嫣然一笑,飛入被林風眠打開的通道。</p>

"我們今晚見！"</p>

她身形歡快,像是在說著普通朋友之間的約定般。</p>

四周灰霧已經稀薄了,林風眠把手放在石壁之上,想感受裡麵會不會傳出屍妖王錘壁的震動,但裡麵安靜一片。</p>

觀星池內,秦如煙臉上抓痕遍布,卻是莊化羽難以接受自己變成秦如煙,在白天的時候抓出來的。</p>

她打開了觀看的陣法,伸手按在林風眠手所在的位置,嫣然一笑。</p>

"可惜,很快又會忘記你了,真是讓人遺憾呢"</p>

"不過也好,不然我怕是耐不住這幾百年如一日的枯寂。"</p>

她感覺自己與傳說中的蜉蝣恰恰相反,蜉蝣朝生暮死,她朝死暮生。</p>

她每天按照真正的秦如煙留下來的暗示行動,跟盧樂天等人發牢騷,喝酒,滿山找人,去星池呼喚不可能回應的瓊華。</p>

然後回去梳洗休息,第二天換上那件白色祭服,在清晨來臨之際化作屍妖。</p>

這是她的一天,也是她目前為止的一生。</p>

她的人生隻有短短的一晚,每一晚上對她來說都是新生,但日複一日,沒有任何改變,如一池死水。</p>

這一切直到那天晚上才發生了改變,自己喝酒之時,他突然被推著走了進來。</p>

她絞儘腦汁,才從記憶中找到屬於那人的記憶。</p>

這好像是"自己"喜歡的人</p>

枯燥的對話多了新鮮感,去觀星池的路上也有人陪伴,甚至還有人哄自己開心了。</p>

這雖然看似平常,但對虛假的她而言,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彆人的真實關愛。</p>

第二天,雖然不再記得他,但再次看到他,那種熟悉和欣喜與前一天截然不同。</p>

記憶被抹除,但情感卻不會被遮掩,自己是真喜歡他。</p>

她眼中綠芒消失,紅光大熾,還在胡思亂想著。</p>

自己能夠喜歡一個人,是不是也算活過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