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弛牧的思緒被門推開的聲音拉回，他回頭去看，剛好看見回家的夏鳶。

她的神色一如往常冷淡，看見他時也依舊一言不發，但走到他身邊時，不知想起了什麼，腳步忽的一頓，還是問了一句，

“今天誌願填報截止，你誌願填好了嗎？”

沈弛牧乖巧的點了點頭，回道：“填好了，嫂子。”

聽見他的稱呼，夏鳶忽然一愣，自從十六歲那年心意被戳破後，這是他第一次又重新叫她嫂子。

今天他也很乖，沒有在她推門進來的時候湊上來，而是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一抹怪異劃上心頭，她敏銳的察覺了他的變化，可下意識的，她又覺得這樣的變化很好——

這樣才是對的。

她強忍下心中那抹怪異，收回視線，接著詢問道，“填的清大。”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哪怕他們如今鬨成如此這個地步，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

可填清大這一點，卻是兩人共同默認的。

清大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最重要的是，它就在本市。

很早之前，夏鳶就在清大附近買好了房子，準備等沈弛牧考上清大後，同他一起搬過去。

哪怕如今她已經有了未婚夫，這個念頭也未曾改變。

她從未想過沈弛牧會離開。

沈弛牧聽出了她話語裡的篤定，神色間劃過一抹不自然，過了許久才垂下頭回答，“是的。”

夏鳶對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意外，她嗯了一聲，便朝著書房走去，離開前還不忘叮囑他，

“開學前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去找我的助理，他會幫你解決。”

“嫂子，其實……”

沈弛牧遲疑了一會兒，剛想鼓起勇氣說些什麼，她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神色刹那便溫柔了下來，

“嘉年，什麼事？”

語氣是沈弛牧很久都沒有再聽見過的溫柔，他看著她麵上浮現一抹寵溺的笑，匆匆走進書房，再也沒有關注他剛剛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半晌，他才失落的低下頭，將原本要說的話徹底咽了下去。

其實，我填的不是清大，是離本市最遠的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