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吃完了晚餐，季末和謝少棠將所有的暖盒都清了出來，留下一個盒子裝兒子的晚餐和零食，其餘的暖盒加起來共有八個，每個盒子的容量都是一升，裝滿了從礦石上刮下來的變異藍晶後，重量約有五六斤。

一斤就是一年的學費，刨除學費，剩餘的藍晶加起來也能換到兩千多萬晶了，季末很有些感慨，重生以來大半的時間過日子都是捉襟見肘的，現在終於體會了一把一夜暴富的感覺。

不過季末並不打算把得來的所有藍晶都拿去交付任務，藍晶有價無市，自己留下一部分，將來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我們現在就回去，再帶些暖盒過來？”謝少棠問。

“暫時不用。”季末搖了搖頭，“我們太頻繁地出入這裏會引人注意，先把能在這裏做的事情做完，再回去拿東西不遲。”

謝少棠一愣：“還有什麽事情沒做完的嗎？”

“當然有，這地底隨著藍晶一同變異的紅毛鼠可是絕佳的練手對象，難道學長認為剛剛那一場戰鬥就能讓你滿足了嗎？”季末朝謝少棠看過來的眼神裏像是有一團璀璨的火焰在燃燒。

於是，在吃完飯的一個小時後，兩人重新拾起軍刀，尋找山洞內其他通路中蟄伏的紅毛鼠並與其廝殺，將它們的老巢一一端掉。

這一回，謝少棠雖然不再有之前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但他逐漸習慣了軍刀，習慣了以最直接乾脆的動作攻向敵人的弱點。他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四肢的動作越發標準而流暢，每當他感到自己的體能就要到達極限的時候，咬咬牙苦苦堅持，發現自己竟還有體力揮刀！

就在這樣嚴酷的條件下，謝少棠與季末戰鬥了整整一夜，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他兩人都是一身的汗水，滿臉疲憊，不過眼神卻變得更為清澈了。

喀拉——

睡夠了的季小狼揉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從青焰口中爬了出來，對著兩個像是從泥地裏撈出來的男人愣了愣，不過他很快就認出哪個是爸爸，立刻邁著小短腿朝季末跑了過去，也不嫌棄季末渾身狼狽，往季末的懷裏一撲。

“爸爸，餓！”小豆丁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帶有一絲絲的委屈。

“……小狼，你居然能一次性吐出三個字，進步真大。”季末將兒子抱起來，用力地揉了揉兒子軟軟的頭發，“人在困境中最容易爆發潛能，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

多餓幾頓說不定就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季末剛想了想，就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他就算再嚴格，也不能虐待孩子。季小狼可不是從前的自己，而自己也不是從前那些沒有血淚與感情的教官。

季小狼雖然還不到三歲，但他已經能大致分辨跟他說話的人的語氣了，聽到季末的話後，季小狼秀氣的眉毛輕輕一蹙。儘管他不明白這讓自己感到不舒服的語氣名為揶揄，但他還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餓，壞！”

在別人的餓的時候還開玩笑，爸爸真壞！

季末再也繃不住臉，摟過兒子心情大好地親了親季小狼白嫩的小臉，“想要吃東西找爸爸沒用，你該去問謝叔叔。”

季小狼聞言，猶豫了一下後蹭蹭蹭地從季末腿上爬下來，直奔謝少棠而去，背後緊隨的是季末按捺不住的笑聲。

經過一晚上緊張且頻繁的廝殺，此時一家三口有笑有鬨輕鬆吃早餐的畫麵顯得尤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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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大致觀察了下，礦脈裏人工開鑿的洞穴有一部分年代比較久遠，並不是最近才有的。”用完早餐，季末一邊替兒子將那雙油膩膩的小手擦乾淨，一邊對謝少棠道：“之前我們不是猜測這些變異藍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飽和度過高才析出來的嗎？我順便用物質分析儀將這裏的土壤分析了一遍，果然，這些土壤的藍晶元素含量非常高。”

謝少棠馬上就察覺季末的話裏還有一層意思，問他：“有多高？”

季末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壓低了嗓音，神秘地說：“就像是將一同藍晶溶液倒入土壤中……我有把握猜測，這條礦脈並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為製造的！”

“人為製造？”

“嗯，昨天我從網上下載了藍晶的元素含量分析，再對比變異藍晶的數據，似乎變異後的藍晶不僅儲存方便，能量轉化率也更高了。也許任務的發布人隻是無意中發現了這些變異藍晶的好處，否則他對礦石的描述也不會這麽模糊。但要是這真的是一條人工礦脈，花了大價錢在地底埋入無數藍晶原液的人又在哪裏？他怎麽可能放任別人開采這裏的東西？”

季末越說越是疑惑，思緒一旦放開，手上動作就沒個輕重。季小狼喊了兩遍痛才讓他回過神，低頭一看，兒子肉呼呼的手掌被他搓得發紅。

“抱歉，兒子，爸爸不是故意的。”季末尷尬地笑了下，將抹布丟到一邊，笨拙地哄了季小狼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