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池月這個人有個特點。

初次接觸的人會認為她性情溫順，不論是遭受背叛戴上綠帽，抑或是小妾上門挑釁，她總能泰然處之，然而唯有與她深入交往之人方知，她並非性情溫順，隻是懶於計較罷了。

一旦有人反複觸動她的底線，哪怕天上地下至高無上的存在降臨，也無法救其於水火之中。

韓池月勾起唇角，朝蘇凝眨眼示意，開口道：“蘇姑娘先前稱讚我夫君照料他人如何細心，既然如此，蘇姑娘又怎能患病呢？蘇姑娘該不會越是欠缺什麼，就越想在人前炫耀些什麼吧？”

她眼眶中蓄記了晶瑩淚珠，轉身向著顧無塵歉疚地輕聲道：“無塵師兄，是我失言，舊事重提，並非有意在韓仙子麵前提及……我並未想到韓仙子會有此番怒意，錯都在我……”

“蘇師妹，我並未生氣。”

韓月池麵上掛著一抹清淺的笑意：“隻不過是在為你抱不平罷了。瞧你離國這許久，無塵師兄早已另娶妻室，甚至納妾收徒，唯有蘇師妹仍記掛過往，你剛才絮叨了那麼多，可曾見無塵師兄有何回應？”

蘇瑾低頭微微顫抖，緊咬下唇，淚水滾滾而下：“我明白，以我如今的身份，實在不宜出現在韓仙子的洞府之內。倘若韓仙子對我有所不記，我可以自行離去，並無需仙子相趕……”

韓月池淡淡應了一聲，直言不諱：“既然蘇師妹心中確有不適，若欲離去，恕不遠送。”

“韓月池！”

顧無塵語氣冰冷，目光帶著警告直射向她：“你彆太過分。”

蘇瑾也為之一懼，未曾想到韓月池竟連一句挽留的話語都沒有出口。

她心虛地道：“我……我隻是因身患頑疾，這才暫居此處，並無意打擾韓仙子清靜……”

韓月池柳眉微挑：“如此說來，你是決定不離開了？”

見蘇瑾露出尷尬神色，韓月池冷笑一聲：“那就少說這些客套話罷！”

然而麵對顧無塵冷硬如鐵的表情，她似乎渾不在意，徑自拿起案幾上的法器袋打算離去。

哪知顧無塵隨後跟出，一把抓住韓月池的手臂。

韓月池瞥了他一眼，冷語譏諷：“顧真人，你這是何意？難道不怕你的初戀情人心生嫉妒？”

顧無塵雙眸眯起，身高勝她一頭，那種來自先天境界的壓力讓人難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