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是被柳家人賣到了他們家當童養媳。

說他們一家，威脅打壓她，必須她給自己做未婚妻，才供給自己上學！

引起網絡輿論。

讓他被網暴，被人肉！

如今他唯一慶幸，父母在自己上大學時，出車禍走了，不用經曆這麼一出，否則還不知道要怎麼痛苦？

若非父母臨死之前，讓他一定要好好活著！

他怕是要被柳如煙引起的網暴，搞得抑鬱，說不得因為父母不在了，自己也選擇輕生！

可憑什麼？

柳如煙這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能光鮮明亮地活著，自己跟家裡人，明明一腔善良，卻被扭曲真相後，謾罵詆毀？

心情還是抑鬱。

秦辭打算睡一會兒。

他租的房子，是一個隻有二十平方帶獨立衛生間，裡麵放一張床，放一個小衣櫃，再放一張桌子就顯得極為狹小的房子。

身上味道還是難聞。

秦辭隻能先去洗澡。

洗好從衛生間走出來，衛生間的門，因為他的力氣，砰的一聲撞擊在了桌子上。

緊跟著一聲清脆扣響。

擦頭發的秦辭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爸爸臨去世前，說的祖傳的雞缸杯，因為門這麼一撞摔，被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倒下，撞雞缸杯上，把雞缸杯在了地上。

秦辭心狂跳了一下。

“這可是祖傳的古董！說不得是他翻身的最後籌碼！”

巴掌大的一個雞缸杯，看上去，跟港劇之中用的雞公碗，有些像，但是更小更為精致，碗外麵的彩釉，顏色古樸精美。

把雞缸杯撿起來。

秦辭愣了一下。

隻見雞缸杯倒扣著，本該空空如也的碗底，卻憑空出現了細密似麵粉一樣的東西。

他拈起一些摸了摸。

不是麵，似乎是土，有點像書裡寫的災荒年形容的觀音土！

“哪裡來的觀音土？”

秦辭隻覺得莫名，自己這個房間，連麵粉都沒有，更彆提白色的觀音土，實在想不通，便也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拿起雞缸杯查看起來。

見雞缸杯完好無損，吐出一口氣。

“還好！”

“沒有摔碎！”

秦辭慶幸地喃喃了兩句，決定明天抽空，去一趟京都古玩一條街，看看這個碗能賣多少錢？

畢竟祖傳。

雖然碗底的，大乾天元年製，大乾幾乎沒有聽說這個年代，但怎麼也是祖傳的，應該能值一些錢吧？

*

大乾天元年，七月。

從三月起，已經有五個月不雨，時至如今，炎熱的天氣之下，井水乾涸，河床開裂，民不聊生，餓殍遍地。

一個十六七歲，頭發臟亂如雜草，臉上身上滿泥垢，瘦削乾煸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護著懷中，低頭狂奔入一處破敗的舊屋，左右看了一下，無人，才鑽入地窖。

地窖臨靠近地麵的地方有個狹長的窗戶，透出一點天光，照亮黑暗。

“哥！”

“有吃的了！”

“我在觀音廟，搶到一碗觀音土，我們有吃的啦！你看！”

小小的身影，帶著滿是有吃的喜悅，小心翼翼地把懷中護著的東西掏出來，獻寶給躺在木床，臉頰紅得過分，虛弱中，時不時用力捂住嘴，努力克製咳嗽的十分瘦削卻仍能看出幾分俊逸的青年。

青年隨著聲音看過去。

目光落下。

那是一個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雞缸杯。

雞缸杯裡裝了滿滿一碗觀音土。

瘦削的小身影，一雙眼睛在看觀音土的時候，亮的可怕，沒有注意到青年沉痛的眼神。

觀音土。

那是會吃死人的東西！

但下一刻。

兩雙眼睛紛紛瞳孔一震！

“哥，爹不是說世界上沒有鬼，那觀音土，怎麼憑空……消失了？”小小的身影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震驚卻並不害怕。

一雙眼睛盯著空空如也的雞缸杯，眉頭緊皺。

忽然——

不知道想到什麼，小身影眼前亮晶晶的睜大，激動道：

“哥！”

“是不是爹說的家神，祂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