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洛城荊縣人士,二十二歲。”
“黃武十一年,於街頭暴起殘殺賣炭翁洪伯,親睹者三十餘人。”
“人證物證俱全,於今日午時三刻菜市口,問斬。”
秦飛虛弱的坐靠在石壁上,抬起頭向著大牢的通風口看去。
隻見通風口赫然出現了一張極為英武的臉。
其臉龐輪廓分明,氣質堅毅,線條硬朗。
一雙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深邃而犀利,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而此時,這雙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秦飛。
鐵手氣場強大,一出場就給秦飛一個下馬威。
秦飛自然十分清楚鐵手目的所在,一開始就點明秦飛判死刑的緣由,是告訴他,你的小命掌握在他的手裡,想活命,就乖乖配合。
秦飛瞳孔放大,鬢角處的冷汗混合著泥土,在臉頰處滑落幾道臟痕。語氣哆嗦,但卻很堅定。
“鐵手大人,小民冤枉啊!”
秦飛將一位普通老百姓,在麵對官員時膽怯與惶恐的微表情,偽裝的淋漓儘致。
沒錯。
秦飛此時全身上下所有的表情,都在偽裝。
漆黑的死牢之中,旁人或許覺得你再偽裝,鐵手逆光也看不清呀。
但將謹慎刻在骨子裡的秦飛,即使方才隔著石壁與牢頭、葉無痕兩人交談,他臉上的表情都與言談無二致。
從鐵布衫這本秘籍就能曉得,這是一個有偉力的世界。
誰知道鐵手會不會看清自已的微表情呢?
而事實正如秦飛預料那般,鐵手臉上的威壓與審視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張爽朗的笑臉。
“秦小子,我看你這案子疑點就很多嘛,你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當街行凶的狠辣之輩,此事完結後,我必然懇求劉大人,再走一遍程序。”
鐵手笑容和煦,語氣中帶著上級對下級的包容與鼓勵。
“早聞鐵手大人一向鐵麵無私、執法如山,任何冤案錯案到您手中,都會撥亂反正!”
秦飛哆哆嗦嗦的就要站起身來行禮,將一位膽怯懦弱的草民刻畫的入木三分。
“行了。”
鐵手擺手打斷秦飛的動作。
“說說你之前與黃牢頭說的那條訊息吧。”
直到此時,鐵手才切入主題。
“你是怎麼知曉此消息的?”
這問題一拋出,隔壁天字三號死牢的葉無痕也豎耳傾聽起來。
“家父曾與飛龍幫一位小頭目有舊,平日小民也多受這位叔伯照顧,那晚他們商量此事時,小民就在場,他們以為小民喝醉了,並沒多讓遮掩,所以小民了解他們的計劃。”
秦飛很謹慎,抖落出去的信息非常有限。
果然,聽完秦飛的陳述之後,鐵手不僅翻閱秦飛的案卷,甚至通過戶籍簿進行對照了一番。
“秦飛之父,秦洛。死於黃武六年,係麻風病逝。三代屠夫。”
“屠夫本就屬於市井中較為粗莽之輩,與幫派骨乾有過命交情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