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做佟悅,是“糖果魔方”的行政經理。
現在說的,正好是上周五傍晚的事兒。
“你是說,周五晚上,羅明皓本來應該參加聚會的?”廖捷問道。
對麵的佟悅明顯有些緊張。她從沒進過警局,更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兒。
她隻得集中精力回想,努力克服心中的不安。
“嗯。每個周五的傍晚,幾家分店的店長都會聚集到商業街總店,一起開個“晚餐會”。這也算是一種工作上的彙報和回顧。這個活動是羅總組織起來的,他自己從來沒有缺席過。”
“那當天下午,他在公司嗎?”廖捷追問道。
佟悅點了點頭:“一直都在。下午4點多的時候,我還在公司裡見過他。羅總還叮囑我告訴主廚,要將幾款新菜提前準備好。”
“這麼說,當天傍晚他也應該準時到會?”廖捷說。
“沒錯。從6點開始我們就在等他,可一直等到7點半,羅總還沒有來店裡。這中間我給他打過電話,可是沒有人接。我們以為,他可能有什麼突發的急事,也不好一直催他。”佟悅答道。
據她所說,幾個店長8點多一點就離開了。而她和總廚一直待到9點半打烊才走。
“你們就沒想到去公司找他?”廖捷的神色中有一絲懷疑。
”我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晚餐會上的新菜式,也都拍照發到了工作群,想著等他忙完了,也能看到的。”佟悅低下了頭。
坐在觀察屋裡的顧新城,緊盯著監視器畫麵。這個佟悅雖然緊張,但全程保持著與問話者的目光交流,也沒有任何下意識的掩飾。
她沒有說謊。警方的調查證明,羅明皓是一個行動規律的工作狂。“蜜糖魔方”所在的泰禾大廈是刷卡進出,記錄顯示,除了外出工作,羅明皓每天早上8點左右準時到公司,然後一直工作到晚上8點才離開。吃喝都是在大廈裡的餐廳解決。
而每周五晚上6點左右,他也都會提前離開辦公室。根據其同事的證言,他的目的地就是到一街之隔的“蜜糖魔方”總店。
在生活上,以及在商場上,他八麵玲瓏,卻又都是些泛泛之交。既談不上和什麼人結仇,更找不出誰會想取他的性命了。
”但是廖警官,我想到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佟悅有些支支吾吾。
“想到什麼你隻管說。”
佟悅點了點頭:“嗯,最近羅總倒是有一件煩心事。有一家全國連鎖的烤肉店起勢很猛,突然在碧波市齊開8家分店,拿到的還都是我們心怡的商圈店麵。羅總反複提過,我們新店的選址工作必須加快。”
“你是懷疑,這家店在和“糖果魔方”惡性競爭?”廖捷點明了她這番話的含義。
佟悅連連擺手,說:“我隻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因為一周前,羅總說過,他從業內朋友那裡聽說,這家店正在努力跟商業街管理處接洽。很有可能會在我們總店的斜對麵,再開一家分店。這,就很明顯是在圍堵我們了。”
“了解。我們警方會留意調查。今天就到這裡吧,再想到什麼請隨時跟我們聯係。”廖捷抬了抬眉,知道對方暫時無法提供更多準確的信息。
姚大龍將幾個“糖果魔方”的員工送出了警署,臨走時,他們也看到了依舊堅持坐在接待室的羅明皓父母。佟悅他們想要上前安慰,卻被告知多方證言采集完之前,相關人員原則上不能會麵,這才作罷。
一整天緊張的工作下來,碧波市警方就像是踢到了一塊隱形的鐵板。事實看起來很是明確,卻一點突破口都找不到。
從受害人同事的證言上和大樓打卡記錄來看,上周五傍晚6點,羅明皓就已經離開了泰禾大廈,但卻沒有如約到達“蜜糖魔方”的商業街總店。晚上7點半之前,他就已經確定失聯了。
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裡,羅明皓的行蹤難以查驗。
他沒有開走地下停車場的私家車,也沒有搭乘最近的地鐵或公交,出租車和網約車也找不到符合的乘客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