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但我不能輸。”

“輸不輸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您可彆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看得出來，齊鎬憶和“臭嘴棋王”相談甚歡。可能是同齡人，又都以下棋謀生的緣故，他們很聊得來。半個月前，齊鎬憶又給“臭嘴棋王”發了一條信息：

棋王，下一站我要到碧波市了，對戰現在世界排名第一的李察金。

【鍵盤敲擊聲】

“哇塞，他在歐洲可是有不敗的記錄啊，你會感到緊張嗎？”

“有一點。而且最近我老是頭暈，越來越抵觸訓練了。夜裡也睡不著，就一直上網玩兒。你知道嗎，我還搜索了好多自殺的方式，回頭自己一看，都能嚇一跳。”

“啊，你應該去看看醫生吧？”

“看了，俱樂部的醫生說我沒事啊，讓我多休息。對了，棋王，你會解說我的這場比賽嗎？”

“當然啦，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呢。”

“如果你想來現場的話，我可以給你留一張入場券。”

“嗨，一張入場券值幾個錢啊。你要來上我直播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要不我可不想挪窩兒。”

“哈哈哈，棋王，你的解說其實真的很棒。可是為什麼，你沒有做職業棋手呢？”

對於這個問題，“臭嘴棋王”沉默了，沒有再回答。

直到一周前，齊鎬憶再次給他留言：

“棋王，我想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比賽了，希望你可以來觀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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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發現，在看到這條消息後，“臭嘴棋王”給齊鎬憶打過一次語音電話。但具體的對話內容，已經無從得知了。

看完這些聊天記錄，警員們感到十分唏噓。齊鎬憶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顯然出了問題，但是俱樂部的隊醫弱化了它的嚴重性。這名冠軍棋手在真實的生活中，有著強烈的挫敗感，甚至是自殺傾向。

而“臭嘴棋王”這個沒見過麵的網友，反而像一個“樹洞”一樣，樂於接納他糟糕的情緒。

齊勇夫婦也痛苦的承認，這幾年來，他們對兒子的關心實在是少得可憐。在平時的通話中，懂事的兒子可能也隻報喜不報憂了。

實際上，他們家公司多年來的積累，早在去京城的頭一年，就幾乎被消耗殆儘了。港口發貨不及時、結算周期長，所有這些問題積重難返。特彆是幾個大單爆掉之後，賬麵上已經陷入了嚴重的虧損，資金鏈經常斷裂。

他和陳秀雲常常拋下兒子前往國外，並不是去瀟灑快活的。而是去當地安撫供貨商，請求他們能夠在寬限彙款周期的同時，還能繼續發貨。

就在這種前後不繼的節骨眼上，他們做出了一個萬分後悔的決策。那間騙人的象棋培訓學校，他們也是受人蒙蔽時，被硬拉入夥的。

那位找上門來的行業大佬，的確在線下教育產業裡闖出過名堂。當齊鎬憶奪得亞洲杯冠軍時，他就靈敏的嗅到了國際象棋培訓的商機。學棋的孩子們，家境一般都還不錯。齊鎬憶的出現，更是掀起了一陣新的跟風狂潮。

這位大佬用超有吸引力的條件，成功說服他們入股，還給了他們一大筆簽約金，雪中送炭般緩解了他們的資金壓力。

但令齊勇夫婦沒想到的是，學校瞞著他們對家長們謊稱，股東們搞得到齊鎬憶所在俱樂部的選角名額。隻要多交錢，就能接受“定製化”的指導。不僅保證棋藝能突飛猛進，前三名更是能被直接“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