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慧的案子發生在七八年前。
那個時候井正陽剛來碧波不久,又應聘上了佳潤蛋糕的送貨司機,有了當街帶走葉慧的作案工具——小貨車。
此前,葉慧和同學在文輝路上見過那個奇怪的女人好幾次,雖然覺得怪異,但已經放鬆了對她的警惕。這也許可以解釋,凶手在沒有安裝監控的拐角處,乘其不備、快速把葉慧擄上車的可能性。
而在最近的肖軍凶殺案中,凶手又將這種誤導應用到了極致。
“凶手很有可能是先把肖軍帶到了完全偏離他工作路線的郊外停車場,然後找準時機下手的。”顧新城分析道:“她身著紅裙,頭戴假發,手起刀落卻又不出一聲?很可能就是為了讓目擊者能“看清”行凶的,是一個長發的紅衣女人。”
廖捷茅塞頓開,說:“你是懷疑,凶手知道熊師傅就在車內?”
“沒錯。”
顧新城語氣肯定的說:“我記得熊師傅說過,他剛上車沒多久,一根煙才剛點起來抽了兩口,就看到紅衣女人拿著裁布剪追殺肖軍。當時停車場內沒有其他人,他們兩個恰恰就跑到了熊師傅的小貨車前?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本案唯一的目擊者熊師傅,很可能是凶手用來迷惑警方視線的“工具人”。
“竟然想到男扮女裝來犯罪?這凶手的腦洞可真是開的太大了吧。”沈北北在一旁自顧自的嘟囔著。
“我也同意第二個案子,凶手其實是男性的推斷。”刁磊突然說道。
從之前顧新城提出質疑的時候,他就在心裡反複推論過。直到現在對比結果出現後,這才能夠解釋通了,為什麼法醫處在肖軍屍體上發現的那些剪刀傷,都深可見骨。
在檢驗肖軍的傷口時,法醫們就發現,那些用裁布剪造成的外放型傷口,皮肉翻出、觸目驚心。擁有這樣手部肌肉群的女人,是十分少見的。但如果她其實是個男人的話,下手是這樣的力道?那就比較常見了。
“我們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跟肖軍有仇有怨的女性。除了薑萌,好像也沒人能夠從他的死亡中,得到實際的利益。而薑萌得利的話,井正陽還有他的兒子,也能間接的分享到一部分的經濟利益。”
廖捷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說到。
顧新城的這個假想雖然聽上去有些天馬行空的樣子,但是樁樁件件之間,又確實存在一些可以連接的關係。
難道說,警方所看到的有限的線索,都是凶手故意釋放出來的嗎?那這個人,實在是太過狡猾了。他是一個可怕的罪犯,一個危險的在逃嫌疑人。
“特調組”警員們客觀的評估了所有的可能性後,決定立刻采取行動,開始著手調查井正陽。肖軍案的目擊者熊師傅,也再次被請到了警署。
“熊師傅,您認識井正陽這個人嗎?”
“啊?你說誰,井正陽?”
熊師傅毫無準備的看向發問的顧新城。他還以為,警方請他過來是要再次回憶關於那個紅衣女人的情況呢。沒想到,警員會突然問到這樣一個名字。
下意識的,他點了點頭。
井正陽他是知道的,那是他同事的老鄉啊。
據熊師傅介紹,他所在的司機班,都是自己出車單乾的貨運師傅。他們都是自購車輛、自己負責車輛的保養,在平台上注冊後,可以接活也可以自己找活。社保自理,按單結算。
這種用工方式更為靈活,對於有經濟能力自購車輛的貨運司機來說,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熊師傅所在的司機班,還擁有一個平台補貼設立的駐車點。就在市郊的一塊靠近大路的空地上,有兩間活動板房,算是簡易的值班室。司機班還安裝了兩個自來水龍頭,供師傅們自行洗車。
平時不出車或者有空檔的時候,司機班的師傅們就聚在駐車點內,一起抽抽煙、打打牌。一來二去,都混的挺熟的,就宛如同事一般。
熊師傅口中的老鄉叫做陳嘉木,他所駕駛的,恰好就是一台銀灰色的小貨車。
“他的那個車,就是跟井正陽合買的。都有好多年了吧,是台老車了。”
熊師傅回憶說,案發當天的早上,他也先在司機班裡休整了一下。他好像是看到過,板房的牆壁上,掛著陳嘉木的備用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