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捷的心中很是煩躁。他最擔心的是,凶手躲在暗中,正在逐一銷毀關鍵證據。這對警方來說十分不利,即便之後找更大的嫌疑人,也可能很難將他立刻繩之於法。
這樣的案子,在他的從警生涯裡也極少遇到。
如果凶手是為了財?大可以在重傷沈瑩之後,搶奪她的鐲子,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殘忍的殺害她呢?而且,鐲子還被悄無聲息的丟棄了。
這實在是難以理解。
如果,凶手曾經跟沈瑩結怨,特意選擇在她回碧波的這兩天下手的話?那麼,他又是從哪裡提前得知當晚的聚會地點的呢?
再說了,這幾天排查下來。無論是沈瑩本人還是柴家,都不曾與人產生過嚴重的衝突或矛盾啊。這樣慎密的複仇犯罪?似乎,也是說不通的。
“新城啊,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沈瑩可是跆拳道黑帶選手,遭遇生命危險時,她是有能力反抗的。”
反正自己也有些心煩,廖捷索性靠在門邊,跟顧新城繼續探討起這個案子來。
“但是這些材料你也看了,在停車場被挾持時,她沒有高聲呼救,車上也沒有搏鬥的痕跡。凶手,應該是她的熟人吧?”廖捷眉頭一皺。
“嗯,之前我也這麼想,但現在?這種判斷也許要被推翻了。”
顧新城放下手中的材料,慢慢站起身來。
“噢?怎麼說?”
廖捷抿了抿嘴,問到。
“根據幾名目擊者的描述,可疑男子的身材並不魁梧,但是男女之間的體力懸殊是很大的。沈瑩是跆拳道高手,她應該也很明白這一點。一旦發生搏鬥,自己未必能夠占到上風。特彆是,凶手手裡有凶器,甚至一出手就重傷她的情況下。”
顧新城緩緩說道:
“她反抗不及,暫時采取了穩住凶手的策略。畢竟咱們有句俗話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遇到這種情形,妥協求生也是一種常見的選擇。”
廖捷遲遲沒有做聲。
但他心裡卻在想,顧新城的這個判斷與法醫處的痕跡檢驗,具有一定的印證性。
警方在沈瑩的車車後座發現了大量的血跡,法醫處分析認為,沈瑩很有可能是頭部遭受鈍器重擊後,血流不止。
“嗯,確實也有這種可能。”
過了好久,廖捷終於點了點頭,說到:
“她應該是沒想到自己會被殺害,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和第一現場,全力進行反抗。”
“沒錯。”顧新城輕輕歎了一口氣,為沈瑩做出這個決定,感到萬分惋惜。
“根據一些防衛專家的統計,發生暴力挾持事件時,應該儘全力避免罪犯將我們帶離原地,因為這一定會增加他實施進一步侵害的可能。大量的事實也證明,留在原地,即便因為搏鬥而受傷,最後獲救的幾率,也比被帶走要大得多。”
聽他這麼說,廖捷扶住門框,無奈的踢了踢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