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裡，天氣乍暖還寒。

下了晚班，姚大龍執意要帶沈北北和顧新城去吃宵夜。

這段時間警署裡各項工作繁忙，他們幾個一下子就忙到了晚上十一點。

夜班的同事都來了。

“誒，北北，快點。把你師傅也叫上，咱們得趕緊出發！”姚大龍站在一樓大廳，就朝著二樓的心理分析室高聲嚷著。他這大嗓嗚嗚啦啦吼起來，堪比一個大喇叭。

沈北北和顧新城趕忙收拾著，關掉電腦、拉上燈。衝出了門。

“來了來了。”沈北北著急的先答應著。

“誒，師傅，你說那燒烤攤能有多好吃，大龍哥這麼撕心裂肺的趕著去？”他有些好奇的對顧新城說到。

“聽說大龍是出了名的嘴刁，愛吃、會吃，他找的地方，八成是沒錯的。再說了，今天人家主動請客。咱們可得好好配合。”顧新城笑笑。

今晚他們要去的這家燒烤攤，據說是碧波燒烤界特有排麵的一個傳說。

一對北方來的老夫婦，會在夜間不定時的推著他們的自製燒烤車，出現在市中心醫院的門口的小黑路上。他們家不賣尋常烤串，主要的產品是羊肝、羊腰子和羊蛋兒。江湖人稱“羊三寶”。

彆看這攤子看著像個黑攤，但是名氣大得很。好多城中的老板都會在夜裡開著豪車，開到中心醫院對麵的馬路上等著。一看到夫妻倆出攤，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這裡麵，當家管事的是那位老婆婆。她可太有個性了。嘴裡叼著煙，穿著個油乎乎的皮圍裙，單手不是扶煙就是叉腰，另外一隻手烤肉。

婆婆也不顧客攀近乎，賣不賣給你都不一定呢。脾氣大得很。

“啊？還挑顧客呢？”沈北北聽姚大龍說的神乎其神的，不禁問道。

“真的！老姨可飆了！”姚大龍來了勁兒，立馬活靈活現的模仿起來，“有一次我去她那兒，正等著羊腰呢。就看到一個男的摟著一個女人過來了。那女的，哎，穿著屬實有些暴露，搞不清楚是趕哪行的。那男的一看還挺有錢，掛了條這麼粗的金項鏈。

他們倆也不知道是乾啥的，可能大晚上看著這燒烤攤前排了隊，就想嘗個鮮。就問我老姨，都賣什麼啊？怎麼賣？我老姨上下打量了他們倆一眼，叼著煙的手就這麼在空中一揮，就對彆人說：走走走！不賣你們！”

“哈？為什麼啊？”沈北北越聽越帶勁，連忙問道。

“我也納悶呢，那男的也不依啊？多丟麵子啊。也問她。你知道我老姨說啥嗎？”姚大龍賣關子。

“說啥？”

“她嘬了一口煙，用這種，藐視的眼光看著那對人，說了句：我不賣吸貨的和小姐，勞資怕臟。你們給勞資快滾！”姚大龍學的有模有樣，把顧新城和沈北北都聽樂了。

老姨的確是很飆！

“她就不怕人家動手啊？”顧新城也來了興趣。

姚大龍搖了搖頭，“我感覺老姨是真不怕，而且她那氣勢，真足啊。我隻能形容出個三四分來。她這麼一說，那兩人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我都怕要動手。結果老姨家的公公也是個狠角色，他一向隻低頭負責穿肉，再就是指一下二維碼，讓大家付錢。結果這時，他突然哐當一聲，拿出一大把鐵簽子，往鐵盤上一磕。又靜靜的看著那男的。”

“結果呢結果呢？”沈北北等不及了。

“結果人就自我解嘲的，說了兩句有病吧，我還不想吃了呢，就走了。走的可快了。哈哈哈哈”姚大龍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下子，沈北北和顧新城的胃口可全被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