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聲】
隻一會兒,廖捷和蔣科再次進入了審訊室。
廖捷跟顧新城打了個眼色,輕輕的點了點頭。
“方寒冰,你還不認罪嗎?林蕭,就是被你殺害的,是不是?”廖捷嚴肅的問到。
方寒冰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到了他手中新增的一個報告夾。但他還是沒有接話。
“好,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就在剛剛,我的同事在環山路,發現了這個。”廖捷將報告攤開,第一頁,就是那把被搜尋犬找到的六角扳手。
包裹它的塑料袋已經被打開。血水、指紋,照片,也都附在了後頭。
方寒冰咬緊了牙。
“法醫在塑料袋的內壁提取到了一組指紋,雖然是殘破不全的,但是,如果有犯罪嫌疑人的話,我們可以一一進行部分比對。
現在,就請你前去比對吧。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就是策劃與殺害林蕭的凶手。”廖捷沉聲說到,“等會兒,你可能隻需要回答,還有沒有其他的幫凶,這麼一個問題了。”
方寒冰直直的盯著報告,半晌沒有出聲。待警員們再次催促他起身對比指紋時,他突然重重的大舒一口氣:“沒這個必要了。是我。”
廖捷和顧新城重新坐了下來,蔣科給方寒冰拿來了一杯溫水。
方寒冰咕咕的一飲而儘。
“辛苦你們了。”他放下杯子,輕聲說到,“我本來,沒想給警方添這麼多麻煩的。嗬嗬。”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決定要讓林蕭償命的呢?”在方寒冰的幾聲冷笑中,顧新城問到。
“嗬,說出來真怕您不信。還真是林蕭他自己,非要找死啊?!”逐步卸下包袱的方寒冰,神情反而輕鬆了許多。
他回憶起一個多月前的那次飯局時,已經沒有太多的波瀾。
“我跟林蕭,畢業後確實沒了聯係。但他請托的那名校友,跟我的關係倒是真不錯。那天,我跟他一起吃飯,正好碰到林蕭打來了電話跟他說事兒。我就裝作不知情的,問了一嘴去年的事兒。
結果他自己說漏了嘴。
當時那個叫童晨的女老師打電話給他時,他已經知道苗苗受傷了。舞蹈教室裡有其他的工作人員,早一步就給他發了短信。但是那小子呢?他第一時間不是想的送孩子去醫院。而是讓她們先疏散其他的家長。
他自己還在聯係什麼一個正骨的推拿醫生,想讓他先趕過去看一看。說什麼,說不定掰掰扯扯,苗苗就好了。直到後來孩子疼的慘叫、暈厥後,工作人員眼看著事態無法控製,他才終於打了120電話。
嗬嗬,你們說,他是不是找死?”
方寒冰頓了一頓,又找蔣科再要了一杯水。
“當時,很多人都在指責是那個女老師處理不當。我妹妹家裡,也是一下子天就塌了。其實呢,都是林蕭讓其他的老師,在旁邊煽風點火、故意嚇得人家不敢打急救電話的。
真是沒想到啊?他自己也是學舞出身的,不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事後,他還想用200萬來私了?
他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他就是在賭!用彆人的安全和人生在賭!那我也要讓他嘗嘗,那種大聲呼叫、卻無人施救的痛苦!”
說到最後,方寒冰控製不住的隻喘粗氣,手都在劇烈顫抖。仿佛回憶起了殺害林蕭的那一刻。
一切,終於水落石出。
這個結果,雖然警員們已經有所預料。但真相全部揭開時,每個人還是覺得如鯁在喉,唏噓不已。
顧新城還有很多話,本想跟方寒冰說。
比如,苗苗以後問到舅伯時,她的家人該如何去說?等她長大後知道這一切時,又該如何接受?
大家也很難去想象,林蕭的妻子與父母,最後聽到案子告破後,是這樣的一個緣由,又會作何感想?
畢竟,誰也不能代替受害者去理解,也無法代替他們,去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