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被褥打開,是一具男性屍體。
“死者的口鼻有輕度歪斜,口鼻周圍殘留蒼白區,可見兩處擦傷與出血。沒有發現指甲痕,口腔內粘膜充血且有明顯損傷。死者麵色紺紫,瞳孔散大。基本可以判定為致死原因是機械性窒息。”刁磊邊檢查邊說道。
“死者的手指有明顯的延伸,指頭有摩擦出血的痕跡,但指縫中未見其他人體皮膚組織或血痕。這證明他在將死之際有意識,進行過掙紮與反抗。但反抗較弱。行凶者則極有可能身穿較為厚實的衣物,致使死者的掙紮並沒有傷害到他。”刁磊繼續說道。
秦子恒輔助檢查了死者的手指處,又搬動了死者的頭部,近距離觀察。
“刁主任,死者的頸部沒有明顯指痕或勒痕。這樣說的話,他窒息的原因,很可能是被直接蒙住了口鼻。”秦子恒說。
“沒錯。從屍體的麵部特征來看,口鼻處的確有明顯被擠壓的痕跡。”刁磊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懷疑是被枕頭等難以透氣的織物,重壓口鼻後,窒息身亡。死亡過程在5分鐘以內,死者的奮力掙紮加速了氧氣的耗損。”
法醫的初步結論出來了,男死者,死於窒息,他是被活活捂死的。
“能夠有效的製服這樣一名成年男性,考慮凶手本人力氣很大。壯年、男性。”刁磊說到。
說著,兩名法醫又解開了女死者的包裹。
女死者的被褥上,繩結要打的更細致一些。從一般犯罪行為學來說,她很有可能是後遇害的。凶手在先“處理”好更難對付的男死者後,如法炮製。又將女死者悶死。
女死者的口鼻歪斜程度,明顯要更厲害一些。也證明凶手想加速作案過程。
“誒,小秦,等會兒讓何晴他們來辨認一下。這是不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那兩個人。”刁磊說到。
“是。”
秦子恒答應道。等到屍檢結束,他立刻通知何晴他們過來查看。
就這麼一看,大家之前的所有期待霎時落空。這一男一女兩名死者,正是前日下午起開始失聯的趙蘭香夫婦。
何晴立刻通知了正在外訪查的其他同事。大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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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內,趙碩和老伴一刻也不能離開趙啟明。
開顱手術後的照看和護理尤為重要,病人能不能即使蘇醒和恢複意識,需要細致的觀察。
這種情況實在叫顧新城很為難。
另一邊的姚大龍,也是猶豫再三,才終於向劉澤的父母委婉的說明了情況。請他們一起回警署“看一看”。
劉澤的母親頓時雙腿發軟,癱在了酒店的地毯上。
“孩子他媽,打起精神啊。”劉父老淚縱橫,但也隻能扶起妻子,抱頭痛哭。
老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世間最悲苦的事情之一。
更關鍵的是,一切都太突然了。
誰能想到,原本是一場期盼已久的相聚,竟然一下子成為了天人永隔的刑事案件。
劉家父母首先趕到了警署。
兒子、兒媳的遺體完整可辨,兩位老人一下子就哭倒了。
死者的身份,得以確認。卻沒有一個人,能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