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趙碩最難以忍受的,還是趙啟明的手術安排。
“給他弟弟做手術這事兒,還是我們自己輾轉打聽到柳教授團隊的。哼~其實,一年前就可以安排上了。就是.....”
“就是錢一直沒到位?”顧新城質問到。
“沒錯。我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兩個竟然生了個兒子。”趙碩白眼一翻,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自己的弟弟等著做手術,她倒好,先忙著給劉家開枝散葉。”
“他們博士還沒有畢業,又要養小孩。一時之間付不出手術費用。就因為這樣,你就記恨在心?”顧新城又問,語氣中已經難掩怒氣。
“當然了。這些肯定都是劉澤給她出的主意。要不然,他們都還是學生,乾嘛著急生孩子啊?你說是不是啊?”趙碩竟然還大言不慚的反問起警員來,真令人哭笑不得。
“那你就沒有想過,你女兒在美國自身的經濟壓力也很大嗎?他們甚至不得已,把幼小的孩子送回國內,交給爺爺奶奶先撫養。你也是為人父母的人,就沒有想過這是多麼大的付出嗎?”廖捷的語氣中,也有著無法掩飾的憤慨。
“那他們就沒有想過,啟明今年都已經26歲了。再不動手術,還能不能恢複,還能不能正常的工作。又什麼時候才能娶到媳婦,難道要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嗎?那我趙家,豈不是絕了後?”
趙碩一串反問,說的是咄咄逼人、義憤填膺。
“趙蘭香隻是趙啟明的姐姐,不是他的媽,也不是他的爸爸。你們怎麼能夠把所有的責任和壓力,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她根本就沒有義務這樣做。”
顧新城嗬斥道。
聽到顧新城這樣說,趙碩仿佛被人戳到痛點一樣,刷一下臉就憋紅了。他低下頭,再也找不到還擊和詭辯的理由。
已經在美國找好工作的趙蘭香夫婦,為自己的小家做好了打算。他們這次回國,一方麵是探望父母兄弟,更重要的是,要接自己的兒子團聚。
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碧波之行,竟然會斷送了自己的性命。而殺人凶手,竟然是害怕他們斷掉聯係、切斷經濟來源,還對他們充滿了不滿與憤怒的父親!
其實那天,在病房中,趙碩和陳曦是第一次見到女婿劉澤。
他們表麵上表現的老實本分,畢竟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在,不好大吵大鬨的。
趙碩卻一直在壓製自己的怒火。
毫無例外的,他再次提到了錢。趙啟明的後續治療費用,還沒有給齊。要給他娶媳婦的話,家裡還得再蓋一套新房,最好還買一輛車。
可是女兒很快就打斷了他的話,也拒絕了馬上給錢的要求。
她說為了接兒子去美國,夫妻兩手上已經沒有了餘錢。一切都得等到今年夏天,他們的工作走上正軌後,再做商量。
妻子陳曦也沒有逼得太近,隻叮囑他們先休息。等到他們倆晚上來換班時,再協商後續治療的事情。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旁不再言語的趙碩,心裡的小鬼已經長成了惡魔。
他故作好心的將出租屋的鑰匙給了趙蘭香,讓他們先回去休息。
自己卻在傍晚回去準備晚飯時,起了殺心。經過長途飛行、又在小吃街飽餐一頓的小夫妻倆,一個在房裡,一個在沙發上,都蓋著被子睡熟了。
劉澤躺在屋裡,趙蘭香半坐在沙發上。
趙碩一看,心裡更是來氣,覺得曾經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女兒,已經完全被劉澤拿捏了。
他回來時故意放輕了動作。此時又默默的走進臥室,隨手帶上了門。
他找出一隻枕頭,還在枕頭的外側,套了一隻塑料袋。這是他在農村時,看彆人殺狗學來的方法。
一根繩子往狗脖子上一套,一塊布、一個塑料底,往狗嘴上一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