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不要再浪費警方的時間。我們已經在你帶給農家大爺的麻袋裡,檢測到了吳波的血跡。現在,還有一波法證人員正在“川名”車輛報廢廠裡,進行搜查。”顧新城說。
擺在麵前的照片不容辯駁,陳明勳終於坐直了。他的表情出現了鬆動,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看得出來,此刻他心裡很是矛盾。
“還有,你的兒子陳科也正在被押解的途中。他與本案的另一名死者蔣浩洋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我們待會會接著審問他。陳名勳,所有的真相都不可能被謊言掩蓋。我勸你還是自己說出來比較好。”
看出了嫌疑人的掙紮,廖捷又適時的“添了一把火”。
“是我乾的。”
“哪一個是你乾的?”
“我說,人都是我殺的!”
不出意外的,陳名勳咬著牙開了口。顧新城和廖捷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為什麼要殺害吳波?”
“他就是當年打傷我兒子的人!他該死!”
陳明勳不耐煩的嚷道,他頭上青筋直冒,顯然已經是怒火攻心。
“事情都過去了十年,你怎麼能肯定吳波就是當年的行凶者呢?”廖捷又問。
“哼~不會搞錯的,是蔣浩洋親口告訴我的。而且,吳波自己也承認了。”
顧新城默默的看著眼前這位渾身發抖卻又故作鎮定的父親,心情複雜。承認自己故意殺人,還是兩條人命,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擱一般人身上,血都得衝上腦門。像他這樣照單全收、立刻認罪,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在為兒子頂罪。
“這麼說,你承認蔣浩洋也是你殺的了?”
“嗯。”
陳名勳雙手交握,重重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殺蔣浩洋,難道當年是他故意害陳科受傷的嗎?”
“沒有錯!就是他引著吳波找到我家附近的。我兒子當年保護了他,卻沒想到,這家夥忘恩負義、卑劣至極!他不配活著。他也該死!”
高喊過後,陳名勳直喘氣。
廖捷他們沒有馬上逼問,而是等他逐漸平靜了一些後,慢慢說出了真相。
當年,那群遊蕩在碧波五中周圍的小混混們,不止是調戲小姑娘。碰到穿的好一點兒、長相斯文點兒的男生,也會上前把人堵住,找他們要錢。如果不依,難免一頓拳打腳踢。不過礙於學校崗亭裡有保安,一般他們會躲得更遠一點兒。看準了再下手。
長得白淨瘦弱的蔣浩洋,三番幾次的就被不同的混混小隊盯上過。一天,同桌陳科突然發現,蔣浩洋的脖子後麵又青又紫,連忙關心的問上了幾句。在聽他說了自己的遭遇後,陳科決定,放學後陪他走到公交車站。
陳科這小孩兒一看身體素質就不錯。兩個高中生走在一起,打不打得過小流氓先不說,萬一動起手來,有一個人去報警、呼救,就夠混混們作鳥獸散了。
“那時候,我家孩子已經進入了招飛選拔。陪那個蔣浩洋去公車站,他自己還要繞一段路才能去坐地鐵,他都沒有在乎呀。”
顧新城不解的問,“可是,陳科不是在家門口附近被打的嗎?怎麼會是蔣浩洋帶人過去的呢?”
“哼,是啊,誰能想到呢。小孩子為了自保,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陳名勳嗤笑了一聲。當初陳科受傷,南城分局的警員們立刻跟進調查。但陳科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是誰襲擊了自己。顧新城也確實在當年的案卷中看到,陳科有提起過曾經有幾波小混混也曾經堵過他的同學。
但是當那些人被一一逮到,核對行蹤時,卻都不符合當天陳科的遇襲時間。他們幾乎都不在南城活動。當時,多次的手術正折磨著陳科。陳名勳忙著照顧孩子已經是焦頭爛額,誰也沒有往蔣浩洋身上去想,甚至沒有向警方提到過這個名字。
可現在,他說蔣浩洋是為了自保,才導致陳科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