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誌翻出兩副棉線手套,指揮著袁傑將麵包車的地墊拆出,仔細的在廠區內進行衝洗、排水後,攤在地麵上晾乾。緊接著,他們再次回到噴繪機前,認真布置好分屍現場。
一刀刀、一錘錘,數個小時後,陳澤林的遺體,被分解完畢。
死者腰包裡的東西,也被謹慎的分揀。朱俊手寫的那封遺書,被他們塞入了頭顱的嘴裡,用膠帶封好。
乘著天還沒亮,兩人仔細的琢磨出一條路線。將車開到了東城大橋橋下。
“老邱,你彆下車,我去扔。”
“行,你小心點。”
天色逐漸亮起,無人知曉這裡發生了什麼。
“袁傑為什麼要殺陳澤林?”
審訊室裡,顧新城忍不住追問到。
當年,他跟陳澤林接觸的時間應該不長。但按照他外公外婆的說法,陳澤林對袁傑很是不錯。為什麼時至今日,他竟會要舉刀相向?
“邱誌,是不是你,在孩子麵前說過什麼?”
聽到警方的提問,邱誌雙手捂臉,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氣。
在另外一間審訊室內,袁傑已然情緒崩潰了。
今天傍晚,姚大龍將他從學校接走的時候,他就已經手足無措了。現在,警方又在廣告工廠找到了關鍵證據。這個渾身發抖的孩子,將不得不為自己製造的罪惡,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
“袁傑,你是怎麼把刀帶到現場的?你,一直就計劃著要去找陳澤林嗎?為什麼?”何晴堅持問到。
“因為他殺了我媽!”
袁傑突如其來、咬牙切齒的回答,讓警員們隻感到一頭的霧水。
袁慧的落水案,警方當初早有定論。她的確是不小心從湖邊滑落,加上當時時間尚早,公園內沒人能夠及時施救而不幸溺亡的。
這個死因與他人無關。
更何況,陳澤林當天的行蹤確實、可查。這筆賬,怎麼也算不到他的頭上。
袁傑,為什麼會記恨陳澤林這麼多年,還將他視作殺母仇人呢?
何晴耐心的向他解釋了當年的調查情況。袁傑卻難以置信的拒絕接受:
“怎麼可能是這樣?不可能是這樣的。他當年不是害怕的開溜了嗎?”
“那應該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一場意外,加上你媽媽的死,才讓他不想再留在碧波。”何晴歎氣道。
袁傑頭隻搖,“不是的!老邱說了,他就是開溜了。
他嫌棄我這個拖油瓶,沒有兌現對我媽的承諾,就是他,把我媽推進湖裡的。
你們這些人,都是在包庇他!”
“老邱?是邱誌這麼跟你說的?”
何晴從袁傑的話語中,覺察出了不對勁。
“還用老邱說嗎?姓陳的,當年跟我媽媽在一起時,就總是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一樣。他還說什麼過幾年,會帶我們去京城生活,跟我拉鉤保證,會讓我媽過上好日子,還讓我準備叫他爸爸.....啊我呸!
出事那天,我媽她高高興興的準備了一大堆東西,早早的就出門了。都沒有帶上我....
嗬嗬,老邱說的沒錯,陳澤林一直都是在騙我媽。給她畫大餅。
我明明有爸爸,為什麼要認他?我媽不會遊泳,她為什麼要往湖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