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就認出了當年北河警方的懷疑對象,得意酒樓的老板劉海橋。
那家酒樓在小鎮上出名的很,她跟好朋友也曾經去刷過盤子、掙過零花錢。他們家裡還有一個在學校很是囂張跋扈的女兒,劉嬋娟。
張曉彤一向不喜歡這家人。
被警方調查過幾次之後,聽說得意酒樓最後關了張,一家人也都搬走了。
此時,她心中泛起了好奇與疑惑:劉海橋現在在碧波乾嘛呢?
琢磨了幾日後,張曉彤找來自己做兼職時使用的手機號,給馮偉去了一個電話。
對方很快接聽,言語中還能聽出明顯的驚喜與興奮。
張曉彤跟他胡扯了一番之後,提起了那天在公司看到他跟劉海橋在一起的事兒。
“那個馮偉啊,是個大嘴巴。看他做生意、辦事兒還挺有譜的,沒想到被女人幾句軟言軟語,就迷了魂,什麼都說了...”
徐菲菲輕哼一聲:
‘不過,他們兩個,也算是互相挖坑了。沒過多久,突然有一個女人在網上聯係我們,想要到我們這兒來做代母。問七問八的,一個勁兒的套話。價錢不怎麼往上提,但就是想要知道我們中心的確切地址。”
“她就是張曉彤?”
“嗯。”
“你們怎麼能確定?”
“她說自己以前做過代母,生育過,是個熟手。經我們的要求,她還發來了孩子的出生證明。我們當然有辦法去核實。”
徐菲菲竟然哀歎,“而且...她太大意了,她留的那個手機號,以前在視頻平台上注冊過賬號,至今還有她出鏡講解保險知識的視頻呢。北河市前橋鎮人,我表哥問到她的名字,又看到她的樣子後,很快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和目的。”
“所以....張曉彤,你們不能留....一旦她告發你們代孕的地址,更多的醜事也會被拎出來。你們告訴了她錯誤的地址,把她騙到了青山城中村?”老熊皺起了眉頭。就因為這樣,他們殺了張曉彤?
“這些....都是劉海橋處理的。具體的,你們去問他吧...”
另一邊,劉海橋也終於招認,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編造一個跨越北河-碧波兩地的“醬缸殺人狂”。他保留了部分受害人的肢體,將它們醃製保存,並且長租下青山城中村的白色小樓,計劃作為最後的“藏屍地”。
這樣一來,在有生之年,他有可能徹底將自己的雙手洗白。
而警方永遠也無法想到醬缸殺手的真實身份,以及他的真實目的,失蹤的女孩兒,永遠也不會被找到了。
什麼樣的生意最賺錢?無本的生意最賺錢。一分錢都不用花的代母與卵妹,能為他們帶來最大的利潤。
十幾年前,他從北河帶走的那個女學生,以及他後來從“曹家小樓”帶走的那幾個外來妹,就是這種零成本的生產機器。
案子,終於破了。“特調組”裡的每個人,卻依舊無法停下來。
這個城市裡,還有多少間豢養著“代母”們的大彆墅,還有沒有更多的“取卵”黑中介,都需要繼續、加緊的打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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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一個非法存在的產業鏈,不存在可退讓、可妥協的空間,更不可能有所謂的改善、完善或安全。
它隻會彌生出更深層的謊言、更多欺騙與罪惡。我們一旦放鬆了對底線的守護,也就放棄了對弱者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