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句表態,已經敲定了審問的基調。
顧新城忙問,“嗯,本月2號,也就是上個周六的早上,你有沒有去過萬國花園?”
“去過。”
‘’你是不是借拍照為名,約了許瀟瀟在那兒見麵?”
“沒錯。”
“然後呢,你坐著你同事的車,與許瀟瀟碰頭後,就把她帶到了粉黛花海,並且殺害了她?”
”是的。”
嶽皓連連點頭。
一時間,廖捷甚至都有些恍惚。麵前這位表現的“彬彬有禮”的犯罪嫌疑人,真的是那個殘忍殺害受害人的凶手嗎?
沒有激烈的情緒起伏,沒有緊張的語無倫次。他怎麼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談論起自己犯下的罪行呢?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你的犯罪動機呢?是想為彤彤和你姐姐打抱不平嗎?因為許瀟瀟的兒子,曾經、可能做出過傷害彤彤的猥褻行為,並且害得你姐姐流產?”
顧新城仔細的觀察著嶽皓的表情,繼續問到。
嶽皓沒有說話,隻是再次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跟許瀟瀟提起過這件事兒?人家也許,隻是當時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況,並不代表她回去沒有跟兒子溝通過。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報複,剝奪一位母親的生命,是不是太過度反應了?”
廖捷語氣嚴厲的問到。
雖說這件事的確造成了一係列嚴重的後果。
但說到底,許瀟瀟和魏必都罪不至死吧?
“不需要討論了,她隻用付出代價就好。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隻是一件小事?”
嶽皓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的鬆動。
他嘴角上提,輕聲反問。說的,自然是魏必可能猥褻彤彤的事兒。
“我們沒覺得事情小。”顧新城搖了搖頭。
“就是咯。小孩子嘛,犯錯很正常。但犯了錯,家長還在狡辯,那就要怪她,教子無方、不配為人了。”
對方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頓時注入了怨恨與不屑。此刻,他談論起許瀟瀟,竟然冷漠的沒有半分悔恨。
顧新城突然覺得自己讀懂了什麼。
“你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嶽皓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嶽家父母奉行“女孩要寵,男孩要嚴”的教育方針。從小,姐姐嶽玲的膽子就更大,脾氣也火爆一些,幾乎從不讓自己受委屈,說什麼就是什麼,很不好惹。
而嶽皓卻相反,他的性格溫和、內向。在父母眼中,他總是很聽話,避免跟人起衝突。
從六歲開始,嶽皓的腦海裡就時常出現一個畫麵。感覺像是一場夢,但又無比真實。或者說,他害怕去確定。
那時候,他跟隔壁大他兩歲的小哥哥,常常一起練習鋼琴與繪畫。
小哥哥學的特彆好,父母時常叮囑他要多向人家學習。暑假時,小哥哥會來家中練習,兩個孩子會一起睡午覺。
迷糊之中,嶽皓感覺到有人把手伸到他的褲子裡,正在摸他。
他猛然驚醒,一看,竟然是隔壁的小哥哥。見他醒來,對方並沒有停下動作,還說了一句“你繼續睡吧”....
這種“夢境”持續了好一陣子,還向著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嶽皓隻感到不適、恐懼與疑惑。終於,同樣放暑假在家的姐姐嶽玲,瞧出了弟弟的異樣。
在她的追問下,嶽皓說出了實情。
嶽玲那時十一歲,才上小學五年級。雖然也不是太理解,但作為大孩子,她義不容辭的想要保護弟弟。於是揪起對方的衣領,就把隔壁的那小子暴揍了一頓,還專往人家臉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