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勤....”
“花姐,你們彆慌。”
在確定宋超已經回天乏術之後,他首先冷靜了下來。
“人沒氣了。咱不能報警。這事兒....會毀了小奇一輩子。”
“誒誒,可是....這....怎麼辦啊?”
徐橙花指了指宋超的屍體。
“嗯.....七樓不是剛搬了,這會兒還沒住進人。咱們,先把人弄到那裡再說。”周勤低聲答道。
“啊?怎麼,怎麼弄啊?”
“肯定不能坐電梯了。這樣,待會兒你盯著點兒外麵。我跟小奇,把人從樓道裡搬上去。那裡沒監控,小心點,不會有人注意的。小奇,去我工位上拿幾張抽紙和塑料袋,把錘頭先包起來....快去啊!”
“孩子,快,快照做吧。”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多說了。
僅僅將宋超的屍體挪到七樓是不夠的。不出兩天,屍臭味將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水泥封屍的主意,是誰出的?”
“原本,我沒想殺死他的。我隻是想,阻止他動手....”
宋士奇慢半拍的說到。
顧新城微微頷首,沒有接話。出事之後,這對母子沒有撥打過急救電話。過失殺人這一說法,他們可以主張。但是.......事到如今,又如何證明、由誰證明呢?周勤他都自身難保了。
“你和徐橙花都沒有施工經驗,水泥封屍這件事兒,應該是周勤主導的吧?”
顧新城又問了一遍。
“嗯。大勤哥說,再不動手,就晚了....”
“宋超留下來的那封遺書,又是誰偽造的?”
“遺書是真的。之前,我媽無意中就發現過,她偷偷的給藏了起來。沒想到....之後還真有用了。”
“還有一個人,當時在“向榮綠化”做學徒工的鄭鬆,你見過嗎?認識嗎?”
“鄭鬆?....哦,那個偷拿衛生紙的混子。”
宋士奇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般,從記憶裡找到了這個人。
“他有沒有找過你們的麻煩?”
“沒有啊。他都被開除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當時的情況,的確就是這樣。”
宋士奇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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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審訊室內,周勤也承認了協助“花姐”母子藏屍的全部事實。
“我們還查到,徐橙花先後轉過兩筆共五萬元的彙款給你在老家的父親。有沒有這回事?這是什麼錢?是封口費嗎?”
何晴拿出銀行記錄,嚴肅的問到。
知情不報、協同藏屍原本就是罪犯行為,如果周勤還張口找“花姐”要過錢?那他可就涉嫌勒索、罪加一等了。
“這錢是“花姐”他們得到拆遷款後,才主動說要給我的。我幫他們處理掉宋超,真的隻是不想看他們坐牢......”
周勤低垂著頭,慢慢的說到。
那把專業的八角錘是他在案發前一天才剛剛收貨的。那天他著急著趕回辦公室,就是因為要換工具,第二天出去做活兒。
沒想到,那卻成了宋士奇意外弑父的凶器。
網購記錄就擺在眼前,他無法解釋。他也明白,一旦宋超的遺體被發現,沒有人能夠逃脫警方的不斷追查。
“行,宋超的事兒咱們算是說明白了。現在,你要不要再交代一下,你為什麼會用掉兩個立方的材料?多出來的那部分,你用來做什麼了?”
何晴突然的發問,令周勤的身軀猛地一抖。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你以為警方不會查到嗎?周勤,不用我再提醒你鄭鬆是誰吧?”何晴問道。
之前警方調查他的同鄉鄭鬆時,周勤就一直在提供協助。
他說鄭鬆被開除後,賴賬逃竄。甚至一度誘導警方將鄭鬆列為殺害宋超的最大嫌疑人。
可現在看來,他的證詞又有幾分可信度?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個好人....他該死....”
周勤雙手抱頭。說出了埋藏在心中最深處的秘密。被公司開除沒了經濟來源的鄭鬆,像條癩皮狗一樣,不斷的找公司要求補償。更是幾次三番的找他借錢、蹭飯。
同住的老鄉們都不願意再搭理鄭鬆,催促他趕緊搬走。周勤也是看他可憐,接濟過他幾次。但沒想到,那家夥又一次找來時,發現他在晚上偷摸著跑去了七樓。
好奇的鄭鬆跟在他身後,拿出手機偷錄了視頻....
“他找你要錢了?”
“嗯。這塊牛皮糖要是不處理掉....會永遠跟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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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聲響起。
銀華大廈裡,職員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警員與身穿防護服的法證人員再次到來。
七樓的警戒線被再次拉開。
這一次,連續的砸牆聲,一聲聲從老板辦公室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