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水庫，水深如墨。

在夏夜的蟬鳴聲中，更顯得靜謐的可怕。

”師兄，這兒發現了一個藍色蝴蝶結。”

“糟糕了！唉~先叫家屬過來辨認一下吧！”

“嗯。”

殘酷的是，大家的祈禱沒能成為現實。

晚上，警員們在水庫旁找到了孫曦掉落的發飾。孩子的遺體，則是在出事後的第三天，才被打撈上來。

法醫檢查後發現，孫曦的腳腕有被水草纏繞並割傷的痕跡。小姑娘的十根手指也全都磨破了，指甲裡還有碎木屑和沙土。

她小小的身體裡，肺部吸入的水量竟然逼近22毫升每千克，這是明顯且嚴重的濕性溺水表現。這樣的吸水量也說明，孩子在溺亡前，曾經有一段較長時間的、意識清醒的掙紮。

這也是為什麼，法醫處的老胡一看當時的報告就直呼孩子可憐。

孫曦應該是從岸邊不小心滑落到水庫裡的。她很可能曾經抓到過一塊浮木或一截樹枝，並且本能地屏氣和換氣，避免水進入呼吸道。

“救，救命！哥哥，噗噗~救救我啊！”

她也嘗試過呼救，想要遊回岸邊。

但奈何腳腕被水草纏住、無法掙脫。

求救失敗後，小姑娘的體力耗儘，無法脫險的她不斷的嗆水並且被迫深呼吸，從而使得大量的水進入呼吸道與肺泡，直至喪命。

孩子沒了，父母也崩潰了。

孫東進與胡旭芳的天，塌了。他們不能原諒。

水庫距離杜智捷玩球的露天球場沒有多遠，哪怕那些男孩子們稍微留意一下孫曦？哪怕他們不敢下水救人，去喊旁邊的大人幫忙，都不至於發生這樣的悲劇。

出事後，自知理虧的杜瑞夫婦搬出了家屬樓。他們數落兒子杜智捷，責備他沒有好好看住鄰居小妹妹。

但說什麼，都遲了...

生怕正給女兒辦喪事、且已近癲狂的孫家會報複，一家人連夜搬到了彆處。

再後來，孫東進在單位打了杜瑞，丟了飯碗又離了婚...

（會議室內）

“隊長。”

“小冬，查的怎麼樣了？”

麥小冬忙說，“我們剛問過杜瑞夫婦，八年前他們搬來碧波後。孫東進與胡旭芳並沒有來找過他們。山城那邊也說，胡旭芳三年前檢查出患癌後，就向單位辦理了停薪留職，也不在家屬樓裡住了。“

“好。醫院那邊怎麼說？最近她有去複查過嗎？”廖捷問。

“嗯，上個月底，她還到東城腫瘤醫院拿過藥。但在那之後，就沒有新的就診記錄了。我們查到，胡旭芳在碧波有一個姨母，是本市著名的水利專家，她在郊區有棟彆墅。很有可能，胡旭芳是被接到那裡休養了。”

“嗯。繼續調查她與杜家、特彆是杜智捷，在碧波還有沒有其他交集？現在咱們隻能合理的懷疑，還是得找到進一步的證據，才能上門搜查啊...”

“明白！”

警員們一個個表情凝重。

此時，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猜想，還有待求證。

有沒有可能，胡旭芳偶然發現，胡毅、杜晶晶，就是杜智捷的姑姑和姑父了呢？

還有，杜智捷出事那天，那個出現在球場賣冰飲的女人；以及那個在他的墓地出現過的可疑女人，跟這個胡旭芳會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