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此刻再怎麼推脫也是毫無益處。懸崖勒馬,卻無濟於事?噩夢再現,悔之晚矣。
當晚,在警員們的耐心勸導下,她支吾著說出了一個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四年前,杜睿敏在裝修公司上班時,劉子瑜還是一個十八歲、剛上大一的小夥子。他的個性擰巴,校園生活並不順遂。
“這孩子,不容易跟人相處,我和他爸爸一直都很擔心。”
“具體表現在什麼地方?”
“那年他剛去學校沒多久,就跟同學們鬨了矛盾。”
吳誌芳說的沒錯。根據警方的調查,劉子瑜在參加新生軍訓時,就惹出了麻煩。
烈日暴曬之下,學生們難免臭汗淋漓,晚上回到宿舍後才能洗澡。碧波大學的學生宿舍是四人一間,條件算是不錯的。
來自天南地北的同學與室友們,大多通過軍訓很快就相熟起來。但劉子瑜卻是“一戰成名”,他不滿其中一名室友總是搶先第一個去洗手間洗澡。
但他的解決方式並不是言語溝通,而是直接在寢室摔摔打打,與人發生了爭吵與推搡。學院輔導員介入調解也無果,劉子瑜當晚就離開了宿舍,然後一紙申請,開始了走讀。
也就是說,進入大學還不到一個月,他就脫離了集體生活。
這還沒完,隨後學院發現他經常缺課,點名不到,班級活動也幾乎從不參加。第一個學期期中考試,他就掛了兩門專業課。
勉強混到大二下學期,他的成績已經是慘不忍睹。學院發出了退學警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父母為他聯係了國外的幾所大學。金元運作了一番後,匆匆將他送出了國。
這之後,他在澳洲一待就是小兩年。混到了本科文憑後又繼續讀碩士。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即便有整月的假期,他也沒有回國探望過父母。
這一次,還是吳誌芳再三勸說,才將他喊了回來。
“我老公的案子,律師跟我們說過了,很可能會重判。我就想著讓孩子請假回來,一家子團聚團聚。沒想到...”
吳誌芳的聲音越來越小。
“聽說他這次回來之後,也隻跟你們見過一次麵。”
“他也時常給我打電話的。”
“但最後的重點,也就是找你要錢?”
吳誌芳尷尬的笑了笑。
金州警方所掌握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這種情況,四年前就一再出現了。劉子瑜不斷的找她伸手要錢,為的是購買貴重的禮物,去討好他心儀的女孩。
哦,也算不上是討好?金州警方聯係到了多年前,曾與杜睿敏一起在公司附近租房的姑娘,小曼。對方的描述是,曾經有一個男孩子,瘋狂的追求與糾纏過杜睿敏。
在對方明確表示拒絕後,又對其展開了瘋狂的跟蹤與騷擾。
“那個小鬼瘋得很。一開始杜姐看他年齡小,也沒怎麼當回事。他又是她們老板的兒子,她還是有些顧忌。就好聲好氣的跟他說,兩個人年齡差的有點多,不合適,也沒收他的東西。可沒想到...後來那小子連課都不上了,整宿的就在我們家附近轉悠。嚇死人了,弄得杜姐隻好辭職,又搬回家裡去住了。”小曼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