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求你,你求我一次好嗎"</p>

這繞口令一樣的話像釘子一般,把謝時暖牢牢釘在了原地。</p>

她再也邁不動腿。</p>

男人緩步而來,聲線是蠱惑而幽深的。</p>

"把你要說的話說出來,謝時暖,隻要你說,我什麼都答應。"</p>

謝時暖倏地回首,她回得突然,竟是意外捕捉到了沈牧野臉上還未來得及掩蓋下去的神色。</p>

真奇怪,明明他是強勢的一方,但他看起來卻很卑微。</p>

謝時暖動搖得更激烈了。</p>

沈牧野將她鬢邊的發絲撥至耳後,動作輕柔："小暖,那天在山上在廟前,你答應了,應付不來一定找我,你不能食言。"</p>

小暖加上往事,效果拔群。</p>

"我沒有食言。"謝時暖眼皮輕顫,"沈牧野,四年前,我媽出事,我第一時間就找你了,我聽話了,我打了無數電話給你,一開始打不通,後來打通了,可你……已經沒辦法幫我了,你一躺就是一個月,連句話都不能說,我憑什麼怪我。"</p>

謝時暖提起了更久遠更關鍵的往事,她的一字一句裡帶著壓抑的哭腔,沈牧野指尖僵住,手緩緩落下,落到她的臉頰,撫上。</p>

謝時暖的臉冰冰的,軟軟的,眉目間卻是怨憤,怨他當年的缺席。</p>

這是一道深藏心底的陳年舊傷,這些年,它好了爛,爛了又好,已然不可觸碰,他想,她的往事比他的厲害,令他的舊傷湧起細密的疼,一圈一圈細絲一般攪動。</p>

沈牧野啞聲道："不會再有下次。"</p>

謝時暖鼻頭紅了,睫毛濕了,她想她可真是太沒出息了,沈牧野一句不會再有下次,她竟然感動得要哭。</p>

這算什麼承諾嗎不算的,但很夠了。</p>

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是有恨的,恨沈牧野為什麼要出車禍,為什麼不在最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為什麼為了彆的女人讓她陷入報恩的窘境。</p>

天意弄人,這種恨很沒道理,但是存在,刺一般紮在肉裡。</p>

現在雖然還是沒拔出來,但好歹他撒藥了。</p>

"那你不會再為孟錦雲拚命了嗎"</p>

"我從來……"沈牧野頓了頓,"不會。"</p>

謝時暖垂下頭似乎陷入了艱難的抉擇。</p>

沈牧野等不了,他將她摟進懷裡抱緊,抱得死緊。</p>

"謝時暖,快點求我,不許說沒事。"</p>

不知過了多久,謝時暖微弱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p>

"我求你幫我。"</p>

"再說一遍。"</p>

"求你……幫我。"</p>

雖然磨磨蹭蹭但她到底還是說了。</p>

一種狂喜的感覺在頭頂炸開,沈牧野嘴角上揚,聲音也上揚起來。</p>

"笨蛋,讓我幫你什麼。"</p>

謝時暖沒回答,她掙紮起來,沈牧野眼神一暗,惡聲威脅："不許反悔！"</p>

謝時暖掙紮得更激烈了,伴著呻吟。</p>

"我……要不能……呼吸了,你放手！"</p>

沈牧野忙鬆開。</p>

謝時暖臉都憋紅了,她狠狠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怨念地瞪了男人一眼。</p>

"誰要反悔。"</p>

沈牧野喜歡被瞪,她越瞪,他越開心,他開心地親了她一口。</p>

"快說,要幫什麼,過時……"</p>

他把不候吞掉,"是不是錦雲又欺負你了"</p>

謝時暖又覺得沈牧野像金毛了,搖著尾巴很熱情的樣子。</p>

她垂下肩膀,認了。</p>

"是,你的錦雲又欺負我了,不但欺負我還欺負文院長,我不想任由她欺負,所以來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