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紅娟的情緒異常激動,整個身子都抖起來。</p>

躺了五年,似乎把她所有的耐心和理智都躺沒了,她反抓住女兒的手,赤紅的雙眸瞪得滾圓。</p>

"時暖,你得替你爸申冤！"</p>

謝時暖的手被她抓得生疼,她忍著疼,細致的觀察。</p>

沒錯,廖紅娟確實有問題。</p>

她的情緒一直保持在極高的水平線,這和她的身體狀況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像是被刻意注入了大量的憤怒。</p>

謝時暖的目光掃過廖紅娟的床頭,挽發的簪子被取下正躺在那裡。</p>

她忽地問道："媽,這枚簪子你在哪裡找到的"</p>

廖紅娟不料想女兒突然問出這麼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她呐呐道："醒過來就在桌上看見了。"</p>

"但這根簪子我是收在抽屜的木盒子裡,沒有我,護士不會隨便碰抽屜,但我保證,我已經很久沒有把它取出來了。"</p>

"你問這個乾嘛,和你爸的案子有關係嗎"</p>

"或許有關係。"她抬眸,一字一句道,"媽,你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p>

"哪裡怪"</p>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確實執著爸的案子,但是大風大浪經曆了那麼多,你早就不會輕易發火,按照你以前做事的習慣,哪怕氣炸了,為了我,你也不會當著沈牧野的麵揭破。"</p>

廖紅娟歎："我意識到我衝動了。"</p>

"不,重點不單是這個,你仔細回憶回憶,五年前車禍那天,你真的有你以為的那麼相信會計的故事嗎"</p>

廖紅娟不解,謝時暖便更耐心。</p>

"會計說,他聽到了沈德昌說要讓我爸死,永絕後患。"謝時暖輕哧,"怎麼可能呢,體育館案發生時,正是沈德昌最精明強乾的時候,以他的謹慎,要說,也會在沈家老宅那間保密級彆堪比金庫的書房裡和親近的人講,一個被人利用的小會計,能不能見沈德昌一麵都難說,更彆提進沈家老宅,他去哪裡偷聽"</p>

"他說,是沈德昌在屋中和人講電話,他在門外無意中聽見的。"廖紅娟思忖道,"至於是哪裡的屋子,他沒細說。"</p>

"哪裡的都不可能,沈德昌不是傻子,人命攸關,他必得選個安全的地方才能放心講話,這種地方不是老宅的書房就是金誠的總裁辦公室,但這兩個地方,超高標準的隔音都是基本要求,裡麵哪怕槍戰,外麵也聽不到一點動靜。"</p>

謝時暖沉聲,"媽,這麼拙劣的謊話,你再憤怒,也不可能信成這樣啊。"</p>

廖紅娟漸漸變了臉色。</p>

"是啊,好像確實哪裡出了問題。"</p>

"還有,你睡了五年,按照醫生的說法,記憶的恢複不會一蹴而就,一般會先從早年開始慢慢到最近,特彆是車禍的記憶,因為大腦的保護機製大概率會被強行遺忘掉,可你好反著來,偏偏就是車禍那幾天的事記的分毫不差。"</p>

"……"</p>

"但車禍本身呢誰撞得你,撞你時你在做什麼,你記得嗎"</p>

廖紅娟茫然的搖頭。</p>

"不記得了。"</p>

"我看過你車禍時的監控畫麵,車禍的責任,司機一半你一半,當時你突然停在人行道上不走了,你在做什麼"</p>

廖紅娟再次搖頭。</p>

"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走了"</p>

"監控顯示,你好像在接電話。"</p>

"我為什麼接電話"</p>

謝時暖自然答不上,廖紅娟懵了,她抱住頭,喃喃道,"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了我腦子好亂……好多奇怪的記憶……"</p>

謝時暖忙扶住她："什麼記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