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紫玉點點頭，又搖搖頭。

風海天被她鬨糊塗了，“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是什麼意思？”

“爹爹當知女兒有過目不忘之能，女兒一早就數過了，後來進來的侍衛比最開始跟姐姐來將軍府的要少一個，應當是有一個人留在了外麵。那人必然武功極高，極擅隱匿。他其實早就潛入將軍府，所以並沒有人去宗人府報案，那人一直潛在暗處候著下一步的指令。隻有這樣，對方才能根據現場情形，決定要不要去宗人府報案。”

“若當時咱們沒受威脅，對方肯定會直接去宗人府，那就是趁了姐姐的意把事鬨大。若咱們受了威脅，雙方‘化乾戈為玉帛’，也不用因無事驚動宗人府，而受宗人府的記恨，姐姐最後方可從容說出那一句開玩笑的。

“綜上所述，您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嗎？”

風紫玉擰眉看著風海天，表情空前嚴肅。

受她的感染，風海天的表情也不由凝重起來，下意識附和了一句，“什麼？”

風紫玉一字一字沉聲說道：“一個侍衛是不可能也不敢這麼自作主張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早在回將軍府之前，姐姐就已經交代好了一切。也就是說，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其實全都在姐姐的算計之中，隻憑這點難道還不足夠說明姐姐的厲害嗎？”

風海天呆在原地，一時隻覺毛骨悚然。

之前還不覺得，如今被二女兒這麼一分析，他始才察覺大女兒的可怕。

最可怕的是，她操縱著所有人的情緒，大家卻渾然不知！

風紫玉此時也是後脊生寒，她望著門外遙遠的虛空，呢喃道：“如果姐姐一直是這麼厲害的人，那她為免也太可怕了。這麼多年，我們竟無一人看出她的偽裝。就衝這份城府，彆說三妹不是對手，便是女兒我，恐怕是也遠有不及。”

她生平最遺憾的事情，就是生作了女兒身。

她一直覺得，若是叫她投胎成男兒，憑借著她的聰明才智，必然能有一番大作為。

故而，她一直是無比自負的，自負的看不起任何人。

可今天她卻突然發現，彆說男兒了，就連一直沒被她放在眼裡的軟弱無能的庶姐，實際上，都有著完全不遜於她的聰明才智，她所謂的聰敏，其實不過是夜郎自大。

這個認知讓她空前挫敗。

“不能留……”

似過了一瞬，又仿若漫長一如世紀，空曠的書房裡冷不丁響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