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陽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隻懷著熱烘烘的小心臟跟她進門了。
見趙二嫂蹙眉坐在椅子上,趙瑾勸道:“今兒可累人,二嫂還是先進去歇著吧,外頭有我們,你放心便是。”
趙二嫂搖了搖頭:“進去也是睡不著,還是守在這裡安心些。”
趙瑾歎了口氣。
趙永康無奈開口:“今日事多且亂,母親哪裡能有睡意。”他也不是沒勸過。
“任誰身邊有個毒蛇都要難以入眠的,隻望官差們儘快查明,好將奸人繩之以法。”趙眠接話。
趙二嫂歎著氣點點頭。
從前即便梅姨娘對她不恭敬,還時有上眼藥之舉,她也隻當是後宅爭寵,從未想過她竟還存著如此惡毒的心思,想置她於死地。
想到這裡,她握著趙瑾的手更緊了許多:“幸而有小妹你,否則……否則我怕是難逃——”
“二嫂吉人天相,必定遇難成祥。”趙瑾笑著打斷她的話。
趙二嫂也笑了,沒再說話,心下卻深深記著了她救命之恩。
“對了,吳姨娘呢?”趙瑾問。
“姨娘去給姐姐上藥了。”趙眠回道。
吳姨娘是個老實人,趙二哥說要將趙沁記在她名下,她便上了心,雖然感情上比不過自己親生的趙眠,但多照顧幾分是必然的。
說罷,趙眠還是多了一句嘴:“梅姨娘對姐姐身邊素來把持得極嚴,奶娘丫鬟聽她的話並不奇怪,從前縱有諸多摩擦不對,但害人之事……還是害母親,姐姐不敢做,五石散大抵當真與她無關。”
趙瑾點頭:“就她那點心機,若真存著害人之心,墳頭草都不知幾丈高了。”
“隻願沒了梅姨娘,她能清醒些。”趙二嫂道。
趙沁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被梅姨娘耳濡目染形成的,也不知現在還能不能轉得回來。
“有父親親自教導,必然不差。”趙眠小心接話。
她可不敢給自己姨娘打包票,父親既說要親自教導,想來他是可以的。
府衙的官差效率還是很快的,更何況梅姨娘做的也不算有多隱蔽,兩個時辰就查了個差不離。
除去五石散,還真查到了不少東西。
“當初的慶哥兒……是你害死的?”趙二哥顫著聲音看向跪在地上的梅姨娘。
慶哥兒是當年吳姨娘生下的次子,不到一歲就夭折了。
梅姨娘顫抖著身子,滿臉是淚,卻不敢回話。
被查出的證據明明白白擺在眼前,她不知該如何辯駁,也沒有辯駁的餘地。
“證據確鑿,還有何可說?!”趙眠眼眶通紅,狠狠瞪著梅姨娘。
一個捕快打扮的此時也道:“二公子是吸食過量花粉致死,而當初的丫鬟嬤嬤卻被滅口……衛掌櫃已經招了,正是梅姨娘指使滅的口,來往金銀之物也一應俱全。”
慶哥兒因吸食過量花粉致死,趙二哥再好脾氣也難忍,當初照顧他的奶娘直接被杖斃,身邊的丫鬟嬤嬤也被發賣了出去。
不過顯然是梅姨娘買通了哪一個——或者是好幾個,當初的奶娘隻是個背鍋的。
而幫她做事的幾個也沒好下場,直接被滅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