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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裴承允的意思,是想直接將韓錫關進牢裡嚴刑逼供的,奈何此人奸猾得緊,打從二皇子離京後就整日裡往禦史台跑,混跡在禦史堆裡,訴說自己被同僚排擠的二三事,博了不少同情。
禦史雖也礙於他頂著的二皇子黨招牌膈應,但韓錫本人並未被查出來作奸犯科,禦史們自覺公正嚴明,持身清正,不能寒了同僚的心,便硬著頭皮輪流安慰著韓錫,不過被他引著做了不少為民解憂的事後,立時便對後者改觀且同情,認為這是個被二皇子耽誤了的大好青年,人品端正且正義直率。
也不知他們自己眼神乾嘛使的,還有臉在心裡吐槽韓錫眼神不好看上了二皇子。
韓錫放得下身段的時候,無疑非常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短短數日就扭轉了禦史們的看法,裴承允當然不能用對待戶部侍郎幾人那樣給他隨意按個罪名“閉門思過”了事,否則禦史當場就能擼袖子參他個陷害同僚。
故而韓錫直到現在還活得滋潤無比。
但這也正證明他身上有點東西——能叫人深挖二皇子底細的東西。
裴羨這邊也終於有了進展。
“韓錫謹慎又狡詐,藏了份假名單在書房暗室裡,凝詩將其默下來後我便察覺不對,叫畫堂南畔小心探查過後,發現那些人果然都隻是平民百姓,若我們貿然動手,隻恐要引起民憤。”她道,“不過現在已經有了眉目,我想待明日韓錫入宮後,叫凝詩將真正的名單交給三哥,由他快速去拿人。”
“確定這份名單是真的?”趙瑾問道。
“我有八成把握。”裴羨低聲開口,“凝詩雖過目不忘,但如此數量的名單即便默一遍也耗時耗力,不如趁韓錫不在,直接將名單偷出來交給三哥,且韓錫自己府裡府衛都是這幾年換進來的私兵,我給了凝詩一份偽造的大皇子來往信件放在書房,算是有正當理由上門搜查,屆時叫凝詩做證人,順理成章將韓府府衛全部拿下。”
直接拿名單做由頭上門拿人自然也可以,但眾目睽睽之下,總不能直接一進韓府就直奔目的地拿名單,坐實了自己有內應這件事,多少要做做場麵活搜查,且就算拿到名單也不能立即就去捉拿上頭的人,刑部走流程是少不得的,而他們要的就是快準狠,自是借著彆的由頭先拿下韓府府衛得好。
大皇子造過反,韓錫曾是大皇子的人,這點怎麼洗都不乾淨,再加上些莫須有的事,將韓錫與大皇子扯上很容易,屆時就算刑部查出是假,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
她安排得妥當,趙瑾自然沒什麼意見:“就按你說的做。”
隻是若明日二皇子不動手,他們的動作在現下的京城就顯得有些過於大了,恐要被禦史台揪住不放。
不過單那份名單就能叫韓錫吃不了兜著走了,禦史台最多拿他們根據作假證據上門拿人,還是滿府府衛這點說說事,但也不要緊,那都是叛黨。
“還有定南伯府……也一並吧。”她想了想,“韓府府衛都是私兵,定南伯府未必不是。”且就算不是,定南伯武將出身,訓練個把府衛壓根兒不算事,還是控製住免得生事好。
趙瑾一邊說著,一邊想起了定南伯夫人,她的人私底下與她有過接觸,不過後者態度很微妙,不知能不能給她個驚喜。
裴羨交代好裴承允後,還是不放心地查起了直隸,但至今還未有消息,反而正如趙瑾所料,裴西嶺帶了一萬兵馬去直隸了。
京城戒嚴,幸好裴承允還能自由出入,這消息也是他帶回來的。
裴羨有些擔心:“若直隸當真已被二皇子控製,隻恐父親那一萬兵馬不夠。”
趙瑾眉頭雖皺著,但語氣還算鎮定:“你父親必然也想得到,若他一日內依舊沒回來,想來京郊大營會有兵馬去直隸支援。”
“這兩處快馬加鞭不過半日工夫,應當……必然是趕得及的。”裴羨勉強壓下擔心。
趙瑾應了一聲:“我們也盯著些,若天黑前直隸依舊沒有消息,且看京郊大營動不動作。”若不動作,那就得及時去找六皇子,叫建文帝發話派兵支援了。
趙瑾對這時候的建文帝心思摸不準,但他應當不會拒絕派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