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他竟哭了，淚流了滿麵。</P>

同樣失魂落魄的還有匆匆趕來的溫灼，同時也帶來了薑瑤出車禍正在重症監護室的消息。</P>

幾個人沉默良久，最後溫時越和在溫眠手術室門口站了良久的溫灼去了薑瑤所在的醫院。</P>

臨走前溫時越不放心的讓剩下的的兩個人一定要把晚飯吃了，彆等小羊出來了，他們兩個又病了。</P>

從溫眠進手術室到現在晚上八點，他們已經十個小時僵坐著，滴水未進。</P>

沈敘點頭，他還得照顧眠眠呢，絕對不能生病。</P>

吃了晚飯，沈敘和溫正言就又如行屍走肉般坐回座位上繼續僵坐著。</P>

上午十一點到晚上九點，白天到了黑夜，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P>

溫正言和沈敘立刻站起來迫不及待問醫生，“醫生，眠眠怎麼樣了？”</P>

率先出來的醫生歎了口氣，眉目間是難掩的疲憊，他說，“我們暫時為患者置換了左心房二尖瓣，但想要保證生命安全，還是要匹配到合適的心臟，進行換心。”</P>

“同時我們發現他的胃有萎縮，是很危險的，具體還要等他醒來洗胃，做胃鏡仔細檢查。”</P>

“好的，謝謝醫生。”溫正言和沈敘一口氣還沒鬆下去，醫生下麵的話又給他們重重一擊。</P>

兩個人白著臉，將注意力集中在後麵被推出來的溫眠身上，一張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躺在病床上薄紙一樣。</P>

“小羊。”溫正言心中一痛，眼中落下淚來，“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P>

他想去抓住溫眠的手，卻被一個小護士製止了。</P>

隨後溫眠便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家屬不允許進入。</P>

溫正言和沈敘隔著窗戶靜靜看著裡麵脆弱的人，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溫眠身上儀器發出的規律的聲響。</P>

靜的怕人，溫正言和沈敘受不了這樣的安靜，越安靜，就越能聽到自己的心，好像把他們心中的恐懼放大了千倍，萬倍，大到讓他們的心也隱隱作痛，把他們淹沒在名為溫眠的痛苦之中。</P>

逃不開，躲不掉。</P>

最後，沈敘終是受不了跑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前麵是哪裡。</P>

有冰涼的雪打在臉上，從領口灌入的風冷的刺骨，沈敘卻不停，他想，再冷一點，再痛一點，甚至盼望著，盼望著風雪再大些，最好讓他身體痛過他的心。</P>

直到身體被凍的僵硬，喉間漫上血腥味，連帶著心好似都沒了知覺。</P>

沈敘才停下，把自己摔進雪地裡。</P>

他重重喘著氣，今天沒有月亮，頭頂的路燈光線刺眼，沈敘不知被風吹乾過幾次的臉好像又濕了。</P>

終於，他不再控製放聲大哭。</P>

今天，無人的街道邊，溫暖的燈光下躺著的。</P>

是溫眠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