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話。
讓師澈的淚如決堤般再也停不下來。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
每一下,都讓師澈感覺是那樣的不真實。
“阿澈——”
“初初,是你嗎?”
饒是到了此刻,心上之人就在眼前,師澈卻還是不敢相信。
昔日。
無數個夜裡。
在腦海深處,他無數次的見過她,可從未有一次,像是現在此刻這般真實。
師澈伸出手,直到他碰到花初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他的指間劃過花初的肌膚,寸寸縷縷,有著溫熱。
“初初。”
真的是她。
反應過來的師澈一把抱住了花初。
他深深地用著力,好似要將她揉進骨子一般。
“初初,你回來了。”
“你不會走了對不對?”
“你還在,你竟然還在。”
花初能夠感覺到,師澈的整個身體都在不可抑製的顫抖著,脖頸處一片濕熱,師澈的淚水打在她的肌膚上,是那般的灼熱。
“是我。”花初輕輕的兩個字。
讓師澈的雙手抱得更緊了。
他害怕。
害怕自己一鬆手花初就不見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君九卿頓住,怔神良久,他不可置信的伸出手,眼前的這一切,是如此的虛幻不真實。
“九卿。”
一道渾濁帶著老氣的聲音傳來。
君九卿回過頭。
這才注意到夜色中的老者,他躲在帷帽之下,看不清麵龐。
“前輩何必要救我,這是我的罪虐,我該為此贖罪的。”
“小丫頭現在安然無恙的站在你麵前,你還沒有改變主意嗎?”
君九卿看向花初和師澈。
苦笑道:“那又如何,當初是我親自設計害了她,雖然不是出自我本意,可我終究是個幫凶,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儘到絲毫作為父親的義務,竟然還如此苛責算計她,我就算用這條命,也不夠彌補她。”
“死了,那就是真的一了百了,隻有活著才有希望,隻有活著才能贖罪。”
君九卿看向老者。
他搖了搖頭。
“沒用的,如今我眾叛親離,我與兄長反目成仇,弟弟也與我老死不相往來,侄子侄女也不複與我相見,我所擁有的便隻有南羽,可按照如今的形勢來看,南羽在師澈的手裡,才會走向更黃輝煌的未來,老前輩,我這一生,足夠了。”
老者摘下帷帽。
露出本來麵貌。
“你還有親人。”
“前輩?”
“九卿,我是父親啊。”
君玄那雙布滿溝壑的老手也在顫抖。
君九卿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在他看清來人的時候,心中的悲憤,在這一刻更加洶湧。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老人。
“九卿,你還有家人,還有很多很多在意你的人,就像是月容那丫頭所說的一樣,家人,本就要相互幫忙,相互寬容的,錯了,不要緊,我們重頭再來。”
“可是父親……”
“如果初初那小丫頭也願意原諒你呢?九卿,你身為父親,是不是該用餘生好好彌補一下初初這麼多年來缺失的父愛?”
君九卿看向花初。
這個時候。
師澈也從自己的情緒之中緩過神來,花初這才鬆了一口氣,從師澈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
因為花初這一動作。
師澈的心一沉。
他低下頭,還未來得及難過的時候,花初順勢牽起了師澈的手。
師澈低眸看向花初,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而後緩緩一笑,花初道:“你放心,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