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墓園裏,多的是一座沒有骨灰的空墳。
那天天很陰沉,烏雲密布的一層漆黑,卻下不出雨來,十分沉悶。心情也像低壓的大氣層,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墓碑前站著的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色禮服。
墓碑上照片裏的女人很漂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與世無爭的溫柔恬靜。
可她這短暫的一生過的實在不算順利。
林夕盯著那照片,眼眶逐漸泛紅,終於忍不住趴在陸修懷裏嗚咽著哭了,久久緩不過神來。
她還記得第一次跟蘇傾嫵見麵,蘇傾嫵待她那樣親和溫柔,在她這樣冰冷的社交場合裏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如果不是蘇傾嫵的促成,她不會勇敢邁出內心那一步。如果不是蘇傾嫵幫她,她一個小小助理,怎麽可能有機會跟陸修修成正果。
她猛然想起在海島的那一次,蘇傾嫵在月色下跟她促膝長談。
蘇傾嫵那樣的美好,柔和的月也不及她半分美貌。
現在細細想來,她言語中好像早就在暗自告別。
想起那時沒有體會到她言語中的作別,林夕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陸修垂眸,緘默著撫上林夕的頭發。
墨羽琛和林星悲痛著致了哀思。
蘇傾嫵生前沒什麽朋友,葬禮辦的也簡單。
薄欲在這場葬禮中沉默悲痛的意外。
“大哥。”陸修上前拍了拍薄欲的肩頭。
作為兄弟,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刻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不能緩解任何痛苦,隻能拍拍肩以示安慰。
“回吧。”薄欲靜默了好久,吐出兩個字。
賓客都散去,薄欲坐在輪椅上,在蘇傾嫵的墓碑前久久不去。
林寒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墓園裏隻有他們倆。悶熱的氣氛讓人焦躁不安。
這時起了一陣風,樹葉沙沙作響,吹來了些許涼意,漸漸刺骨。
天上的雲朵變幻,烏雲聚集的更密,一陣陣轟鳴的雷聲響起,不時有閃電劃過。
薄欲的心緒動蕩不安一起一伏。
從頭回望他們的婚姻,其實一開始,也沒有那麽不堪。
從領證那時候兩人就不對付,她總會跟他鬨脾氣,可那時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他們也曾有過片刻的安寧和難忘熾熱的悱惻纏綿。
可他不但沒有做到一個丈夫應儘的職責,反而對她百般傷害。
他是她枕邊人,卻一點也不了解她,隻對她充滿惡劣的偏見。
回想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言語的侮辱,身體的傷害,不齒的折辱,寧願相信外人也不信她,一次次的糾纏不肯放過。
而他做這些事,居然是可笑的因為愛她因為妒忌?
薄欲那張意氣風發的臉也失了神采
“你說,她要是沒嫁給我,現在是不是過的很幸福?”他看著墓碑上那張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在笑,可他永遠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