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的屍身找到了。

仵作驗了屍,說他在馬車翻滾中掉出來,正好砸到石頭上,頭部受到重擊,流血而亡。

他為求生,努力朝外攀爬,十指血肉模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直至喪氣。

太子不忍,派人厚葬一番。

我請求太子派人送他回幽州老家。

我想,他是幽州人,一輩子都生活在那,為了舊主、為了百姓,奔赴萬裡,卻喪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一定想要回去吧?

棺材出發那日,我特意給他送行。

一路涼風瑟瑟,一如我心。

看著送行的隊伍遠去,直至消失不見,我才緩過神來。

白馬寺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寺廟,路過此地,我主動為他上香。

他有勇有謀,膽大心細,竭儘全力,隻是沒料到皇帝縱容陳嘉佑,為他遮掩罪責。

如孫濤這般死得不明不白之人,又有多少呢?

寺廟裡僧人敲著木魚,念著佛經,一片莊嚴肅穆。

我緩緩歎口氣。

為孫濤上了香後,我剛走出去,便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一個麵相精明的嬸子拉著範南喬,親親熱熱道:“這位姑娘,可有婚配呀?”

她視線落到範南喬發髻上的金釵和隱隱泛著流光的衣裳上,喜色更甚。

範南喬眼神微顫,有些抗拒她的熱情。

“我、暫時還沒有......”

那嬸子聞言大喜,連忙說道:

“這正好了!我有個兒子,長的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

“還是個極有才華的讀書人,不久後參加科舉就可高中進士!”

“到那時候,若非身份尊貴的千金小姐,一般女子可是配不上他的。”

範南喬縮回手:“您多慮了,我沒考慮......”

“哎呀,你要是嫁進來,日後可是成為官夫人!”

那嬸子滿眼喜色,不顧她的反對就想把她往一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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