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這一幕讓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她和昊君都還很小,父親在廚房做著飯菜,母親在房裡作畫,她和昊君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著吃年夜飯的場景。
秦昊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盯著電視,卻沒有像在彆墅那樣拉著她討論這樣演員怎樣,劇情怎樣。
兩姐弟心思各異的坐在一起,直到秦震陽做完了飯來叫他們,兩人才回過神,走到了餐桌邊。
“昊君啊,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剛上桌不久,秦震陽就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昊君開口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秦昊君拿著碗筷的手一頓,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忍不住諷刺:“之前住院你都沒去看過我,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扮演出一副慈父的樣子?給誰看?”
秦桑眼神變了變,對弟弟道:“昊君!彆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秦昊君怒紅了眼,少年白皙的臉上也因為憤怒漲得通紅。
“他自己敢做,還怕人說嗎?”
秦震陽滿臉愧疚的低著頭,麵對兒子的怒火,卻顯得那麼無能為力。
“昊君,我這個做父親的,的確不夠稱職,你怨我,也是應該的。”
秦昊君緊繃著臉,沒有說話。
“彆再說了,大家就安靜過個小年吧。”秦桑臉上沒什麼表情,話音剛落,秦昊君就直接站起身,冷聲說:“吃不下了,你們吃吧。”
他說完就直接回了房間,不理會伸手想勸住他的秦震陽。
飯桌上,秦桑和秦震陽父女兩都沉默著,直到一聲歎息,打破了寧靜。
秦震陽那張被歲月摧殘的比同齡人顯老太多的臉上,此刻隻剩下愧疚和茫然。
“讓他自己安靜一會兒就好了,我們吃吧。”
秦桑驀地開口,吃了口米飯和菜。
“好。”秦震陽聲音微微艱澀的應和。
作為一個父親,他的確有太多太多的失職,兒子住院,他因為沒臉見這雙兒女,成天墮落在酒精和賭場之中,去醫院,也隻敢偷偷在病房外看上一眼。
每當麵對兒女時,他就更加覺得自己沒用,所有醜陋的一麵,都會被無限放大,像是在照著鏡子,把他所有不堪都展現了眼前。
飯後,秦桑回到房間,洗完澡後坐在窗邊的木椅上,一邊擦著頭,一邊看窗外的雪花。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著來電顯示,秦桑心緊了緊,半晌後,才按下接聽。
“在哪?”
聽到他冷然的聲音,秦桑道:“什麼事?”
她故意將自己語調放的生疏起來,仿佛在麵對一個陌生人般,而牧墨修也的確成功被她激起了怒火。
此刻,他車子停在秦桑的彆墅外,看著那棟黑沉沉的房子,壓抑著嗓音開口:“我再問一遍,去哪了?”
似感受到了他的怒意,秦桑咬咬牙,說道:“過年還能去哪?”
牧墨修一頓,瞬間了然,“義城?”
“嗯。”秦桑應聲,語氣清淡。
他沉默半晌,又問:“什麼時候回來?”
這樣的語氣,仿佛又將這陣子兩人相互冷戰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牧墨修,你這個混蛋!”她突然忍不住的大罵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