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母親很愛你們。”他沉聲開口,語調沒什麼起伏。
秦桑沉默了半晌,最後才道:“這畫,我能不能拿走?”
“原本就是畫給你們的,想要就帶走吧。”牧宏明說完,就要離開。
秦桑接下來問的話,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我母親的骨灰,真的灑進了大海裡麵?”
她想起母親去世的時候牧宏明像是對待活人一樣將其帶走的場景,還是有些質疑他會用這種方式來處理母親的“屍體”。
“你懷疑我藏著你母親的骨灰,不讓你們見?”牧宏明直接問出了秦桑心裡的想法。
秦桑看著他,沒回答是或者不是。
“她生前最向往的就是自由,我怎麼會不如她所願?”牧宏明平靜的開口,聽不出半點異常來。
如此,她也不好再多做懷疑,拿起裡麵的畫,便率先離開了畫室。
秦桑走後,牧宏明留在原地,眸光幽暗的有些深不見底。
他從胸口掏出一個晶石,看上去和普通的石頭相仿,隻是有些晶瑩透明,周邊用裝飾品鑲嵌著,一根黑繩穿透,掛在他脖頸上。
“煙兒,她的敏銳,是隨了你麼?”
手指在晶石上摩挲著,牧宏明半眯著眸,幽幽地開口,聲音很輕,像是生怕驚擾了誰。
秦桑拿著畫離開後,出門便在樓梯口看見了一道欣長的的身影倚靠在那兒。
從麵容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秦桑抿了抿唇,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先一步下了樓。
屋外雨已經停了,其他人都已經不在,秦桑看著牧墨修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大門外,她緊抱著手中的畫,夜風吹得有些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樓上的某個房間,牧宏明站在窗邊,看著樓下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坐上車,車子緩緩開走,才眸光幽深的收回視線,邁腳離開。
車中,秦桑坐在副駕駛座上,麵對旁邊男人的低氣壓,不確定他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在畫室和牧宏明的對話。
“墨修,我剛才……”
她想,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去畫室還和牧宏明單獨見麵的事。
然而他卻打斷了她,“我知道,你隻是在和他談論你的母親,他的摯愛。”
說到摯愛時,他語氣明顯變得多了些諷刺的意味。
秦桑麵色一怔,頓時間沉默下來。
她理解他不希望自己和牧宏明多接觸的心情,可他卻似乎並不能理解自己想要知道關於母親的事的心情。
也對,秦桑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他恨的人不止是他的父親牧宏明,還有她的母親夏冷煙。
可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對於母親的事無動於衷,即便,她也還怨著對方。
見她不說話,牧墨修的怒火就更盛了。
在他看來,她該和自己一樣仇恨著她那位母親,可顯然,她並沒有和他站在統一戰線的意思。
對於一個拋棄了她的女人,還有什麼好記掛的?難道就憑那幾幅畫,就能讓她心軟了?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他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