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賭局和小狐狸(2 / 2)







"我要糯米,朱砂和夜明砂,晚上就要。"

餘墨轉過頭看她,正色道:"前麵兩個沒問題,夜明砂你自己去找蝙蝠精取。反正就是蝙蝠糞便麼,你儘管去拿,多少都有。"

顏淡在瓦罐抓了一大把魚食,作勢要往蓮池裡扔:"你不答應,我就把你的同族喂到撐死。"

餘墨冷著臉:"顏淡!"

"在!"

"難怪紫麟想活剝了你,我現在也想得很。"他掂著裝魚食的瓦罐,"把你手上的都放回來,東西晚上就送到你那裡去。"

顏淡依言把魚食放回罐子裡,微微笑道:"還是你最好了。紫麟就凶霸霸的,半分不通人情。"

餘墨失笑著看她走遠,隻聽身後輕咳一聲,紫麟負著手走到他身邊:"顏淡要這些東西,看來是想幫三尾雪狐解咒毒了。"

餘墨轉頭看他:"看來是的。"他十指相交,擱在蓮池邊的憑欄上:"反正我們也不想讓狐族怎樣,就算白幫他們一個忙,他們記著也算了,不記得也無所謂。隻是定要殺一殺他們的傲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真是混賬。"

"其實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隻是讓她去看一看狐族的人。你卻知道她隻要見到他們,就會出手相幫"

"這個麼,"他笑了笑,意味深長,"認識得久了,多少還是知道的。"

琳琅跪在軟墊上,低著頭不敢往前看。隻聽腳步聲輕響,眼前出現一幅淡青色的、蘇繡精致的衣擺,微涼的手指慢慢托起她的下巴。餘墨微微一笑:"你還戴著麵紗。現在也該取下來了,我隻愛容貌好的,若是不夠好,卻不想要你了。"

琳琅背後冷汗涔涔,跪著往後挪了幾步,連忙道:"不不,我生得不夠好,恐怕汙了山主的眼!"

餘墨逼近兩步:"聽說狐族的女子都是絕色。"

琳琅想起昨日看到的顏淡的慘狀,連連搖頭:"不,也不是這樣的!"她隨手一指身旁端著盤子緩緩走來的女子:"山主大人,我的容貌還不如她!"

順著琳琅的手指看去,顏淡正站在一旁,傾身施禮:"山主。"

餘墨輕輕笑了:"真有你的。"

顏淡很是謙虛:"哪裡哪裡,山主實在過獎,還遠遠不夠。"

琳琅睜大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就想到肯定是哪裡不對了。她的眼神如刀鋒一般尖銳,盯著顏淡:"你騙我。"她突然扯掉了麵紗,露出底下絕美的麵容:"你竟敢騙我,說你不是山主的姬妾,還說你是被人送來的!"

餘墨點點頭:"這倒是真的。"

"你還說是你主動和山主說,你比其他人好,山主才會收留你!"

"這也是真的,那時候顏淡來鋣闌山境,本就是有所圖。"

琳琅氣得發抖:"那,那她還說,她背上的傷都是你下的手!"

顏淡忍不住插言:"我那時隻是給你看了傷,沒有一句話說是山主下的手。"

"可是、可是你說從前有一個妖搶了山主的異眼,所以他才會痛恨所有生得美貌的妖,還要折磨她們……"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倒是餘墨聽了,反而不甚在意。

顏淡歎了口氣,神色誠摯而遺憾:"關於異眼的事情也是千真萬確的,隻是我沒有說這件事和我受的傷之間有何關係,是你自己非要把它們聯想在一起的。"

琳琅抖了半天,臉色發青,閉上嘴不說話。

餘墨很同情地看著,回過身瞥了顏淡一眼,一拂衣袖走上台階,在紫麟身邊坐下。

隻見琳琅肩上的鬥篷裡鑽出一個蓬鬆的小腦袋,小狐狸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周圍。顏淡突然伸出手去,將它捉在手中。

小狐狸離開姐姐,淒厲地叫起來,不斷地掙紮。

琳琅大驚:"你想乾什麼!"

顏淡將手中托盤放在地上:"解咒毒。"她拿起小刀,手指湊到刀鋒上輕輕一抹,殷紅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可你昨天說解不開……"琳琅說了半句,又閉上嘴。她也不是笨蛋,一看托盤裡的東西,就知道她說的"解不開"隻是因為東西還沒準備好。

顏淡按著小狐狸,將劃破的手指湊近它的腿,嘴角微動,似乎是念了幾句咒文,隻見那道焦黑的咒毒漸漸變淡。而一團黑霧卻慢慢浮起,越來越大。顏淡放開小狐狸,抓起旁邊的糯米朱砂撒了過去,手指微曲捏了個訣要。隻聽哧的一聲,黑霧消失。

她拿起剩下的一隻盤子,遞給琳琅:"給小雪狐服下,就沒事了。"

琳琅接過盤子,傾身道:"顏淡姑娘,多謝你。"她朝小狐狸招招手:"快過來。"

餘墨看著三尾雪狐嘴裡叼著的盤子,神情複雜。如果沒記錯,裡麵應該就是夜明砂,也就是蝙蝠的糞便,還是昨晚剛取來的。

紫麟站起身:"琳琅姑娘,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之前的那些話就算是玩笑,就此作罷。庭院裡已備好了宴席,貴客先請。"

琳琅微微一笑,看著顏淡:"不,已經說出口的承諾怎麼能收回既然顏淡姑娘救了我的弟弟,我該是服侍姑娘才對。"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如果顏淡姑娘覺得不好,我也可化為男身,儘心儘力地服侍。"她將服侍二字特彆咬了重音。

顏淡嚇了一跳,轉頭去看餘墨。琳琅抬手一攔:"姑娘既然不是山主的姬妾,還會有什麼顧忌嗎難道是我的相貌不夠好"

顏淡一指叼著盤子的小狐狸:"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它一點,又小又軟。"

小狐狸立刻丟掉了盤子,撲到她身上,嗯嗯啊啊地往她身上蹭。顏淡將它捉到手上,隻見它伸出小舌頭來,吧嗒吧嗒地舔著她的手指。

琳琅還是笑著:"既然顏淡姑娘喜歡,也隻好如此了,隻是,"她頓了一頓:"子炎他有點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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